明修诣没吭声,他往床沿又靠靠,朝着宫梧桐伸出手,声音轻柔。
“师尊,请恕弟子冒犯之罪。”
宫梧桐眨眨眼睛,不知道他打算怎冒犯自己。
下瞬,明修诣轻轻俯下身。
宫梧桐呼吸顿,异瞳倏地缩小,怔然看着近在咫尺明修诣。
明修诣疑惑道:“师尊说什?”
宫梧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误,若是放在平常,他因贪凉而生病,肯定会指着明修诣鼻子顿骂,将所有罪责都推给旁人,什“让你冰你就冰啊,你怎那听话”“都是你错,反正师尊没错”歪理套又套,让人恨不得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只是这回,宫梧桐却罕见地道:“不是你错,是贪凉才得报应。”
明修诣轻轻吸口气,悚然看着宫梧桐,觉得他师尊肯定被人夺舍,否则怎可能主动认错。
宫梧桐见他这副模样,道:“你什表情。”
声音响起。
“师尊在笑什?”
宫梧桐脑海中有瞬间空白,呆好会才缓缓转身,茫然看着坐在床沿含笑看他明修诣。
明修诣虽然笑得温和,但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羞赧和心虚。
但此时宫梧桐已经看不出来,他眨眨眼睛,水珠顺着眼尾滑落,异瞳写满疑惑,似乎在问他“你为什在这里”。
冰凉和滚烫相互交织,逐渐没有界限,泛着寒意白雾从唇舌中缓缓溢出,被舌尖牵引着吞入口中。
宫梧桐很讨厌雪天,旦有丁点寒意都得带着明灯过去,时刻让春意萦绕周身。
而此时,他鼻息间全是那雪地气息。
清冽又带着莫名甘甜。
宫梧桐腰身阵阵发软,靠在软枕上几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融化在
“对师尊知错就改行为表示敬重表情。”明修诣说,“先不论谁对谁错,师尊这样硬熬着也不是办法,……”
明修诣又咳声,欲言又止。
宫梧桐问他:“你总是咳什,你也生病?”
“不不、不是。”明修诣心虚地将肩上马尾长发捋到背后去,又干咳声,努力保持镇定,温声道,“弟子有个其他法子,可以不用将灵力探入师尊经脉就能将寒意引出来。”
宫梧桐没察觉到明修诣异样,忙道:“什法子?”
明修诣闷咳声,垂着眸将十指胡乱搅在起,只是很快,他大概觉得这样太过小女儿姿态,又重重咳声,将十指分开,故作镇定道:“来帮师尊祛除寒意。”
宫梧桐愣,这才后知后觉方才他不自觉抵抗差点把明修诣伤到时,忙又把身子转回去,声音闷闷传来。
“没事,不用你。”
明修诣耐心地道:“再怎说也是失误,才让师尊遭罪。”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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