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捂住胸口,微微喘息了几口气,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牧谪?”
他的声音还有些未褪去的颤抖,牧谪如梦初醒,忙上前将冰绡为沈顾容戴好:“我在,师尊。”
沈顾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蹙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牧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刚过午时。”
但他刚一动,沈顾容突然就颤声说了句:“不要……”
沈顾容紧紧抓着他的手,喃喃道:“不要,我害怕。”
牧谪呆怔地看着他。
沈顾容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死死抓着牧谪的手,冰绡已经松散地掉了下来,眼尾缓缓渗出一滴清泪。
“我那么怕,你怎么能走?”
妖主捏住雪满妆的凤凰尖喙,堵住他啾啾的嘴,强行笑了一下:“正是如此。”
妖主一辈子的脸,都被他这个傻儿子给丢尽了!
奚孤行看得神清气爽,还在一旁饮酒吃糕点,心中赞道:“不愧是牧谪。”
奚孤行很满意。
牧谪无意中又扫了一下奚孤行的眼神,无意中抖了抖,总觉得有点古怪。
得正好,拔剑。
牧谪本来要说话,被奚孤行的眼神看得一愣,迟疑了一下,他掌心的雪满妆已经不受控制地钻了出来,吭哧吭哧地往外飞。
妖主本来在姿态优雅地饮酒,扫见雪满妆,脸色立刻变了。
他一招手,好不容易飞出去几步的雪满妆立刻被他强行唤了过去,“啾”的一声栽到了妖主掌心中。
妖主一把把他捏在掌心,咬牙切齿地道:“你又给我闯祸!”
沈顾容接过
他来回颠倒着只说“我怕”“你别走”,而且情绪越来越焦急,似乎随时都能惊醒。
牧谪忙握着他的手,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道:“不怕,不用害怕。”
沈顾容呜咽了一声,不知又梦到了什么,整个人一抖,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气,猛地张开眼睛。
那浅色的眸瞳清明,有那么一瞬,牧谪差点以为他能看见了。
不过很快,那清明散去,再次剩下一片涣散失神,一层水雾盈在眼眶中,被他轻轻一眨,缓缓从眼尾落了下来。
他躬身行礼,起身去了里间。
里间,沈顾容正蜷缩在鹤氅中,只露出半个脑袋,那束起的发冠已经歪了,白发凌乱地铺在席居上。
牧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他的发冠轻取下来,让他能睡得舒服些。
似乎是察觉到周围有人,沈顾容含糊地呻吟了一声,抬手准确地一摸,直接拽住了牧谪的手。
牧谪一愣,本能地就要将手缩回去。
雪满妆:“啾啾!啾啾!”
爹爹,美人!
妖主:“……”
牧谪淡淡道:“阐微大会期间,离人峰鱼龙混杂,少主重伤还未愈,孤身出去怕是会有危险,还请妖主顾全少主安危。”
简而言之,少让他出去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