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门左堂,巴彦将三姓副都统衙门谕令拿出来与叶昭看,又连声告罪:“小只是奉上官差遣办事,断不敢乱大人剿夷方略,小马上差人送雅奇玛回屯子,只是还请大人发出文函,何处边民需酌情宽大,小自依大人文书办理,蓝玉都统责问起来,小也好有个依据。”
别看巴彦胖步三喘,样子蠢钝,却不想极会做官,应答滴水不漏,更轻轻将身上干系全推脱干净。
叶昭微微点头,说道:“切依你所言,不过昨日在彪尔呼屯杀人伤人之凶顽,却不能姑息,不知守尉大人要如何处置?”
巴彦心里这个作难啊,要说办几个兵卒倒也无妨,可问题是前往彪尔呼屯领队骁骑校,乃是蓝玉都统爱妾哥哥,犹豫着,巴彦道:“这个,这个小自会严惩。”
叶昭微微点头,淡然道:“残杀边民,乱抗夷方略,守尉大人准备如何严惩?”
乌云城位于黑龙江南岸支流乌云河河畔,距离瑷珲城不远,快马疾驰,两个时辰路程,可是都统大人马术低劣,是以慢悠悠用半日时光才赶到乌云城下。
随身只带巴克什、苏纳和图瓦三人,离得尚远,巴克什就催动坐骑疾驰过去,向守门士兵通报身份。
乌云城不大,驻扎百多名旗兵,加之随军家属,不过两三百人口,城里高高矮矮分布着各种草坯房、泥瓦房。
乌云城城守尉巴彦是名四十多岁白净胖子,偏偏骑匹瘦马,看着那匹马吃力样子,真令人担心他分分秒会将胯下马压趴下。
叶昭等人刚刚进城巴彦就迎出来,下马见礼后引领叶昭等人奔城尉衙门,路上赔着笑道:“都统大人,小们每日弹精竭虑,防范罗刹人偷袭。”要说最近同罗刹人战事和乌云城不沾边,不过皇上曾经下谕黑龙江沿岸各城、各防“地方文武,协力同心,互相堵截”,是以巴彦以为叶昭是来视察他城防情况。
巴彦心里沉,看来都统大人是想要他们脑
叶昭微微点头,倒是单刀直入:“是为彪尔呼屯之事而来,自噶珊达雅奇玛起,全屯百姓抗俄尤为出力,不知道巴彦守尉为何滋扰边民,乱军心!”后两句话可就颇为严厉。
巴彦怔,额头不禁有些冒汗,但前往各屯催缴毛皮乃是来自三姓都统衙门谕令,而据兵勇回报,“彪尔呼屯蛮民粗野彪悍、不服王治”,是以才引发冲突,详情他倒不大知晓。
眼见前面就到城守尉衙门,巴彦翻身下马,躬身道:“大人,入衙详谈。”
叶昭微微点头。
乌云城城守尉衙门与瑷珲城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规制整整差数个等级,也难怪,瑷珲城城守尉衙门可本来是按照黑龙江将军衙门规制来建造,乌云城自然不能与之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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