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听游园看戏,顿时细眼瞪大,叫道:“都没有请,也要去。”
张原道:“那就起去吧。”
张定却又有些担心,说道:“张燕客没请,会赶走。”
张萼不喜欢张定,以前只要张原跟班,不要张定跟班。
张原道:“没事,都是同宗兄弟,到园子里不要踢树折花就是。”
砎园位于城西龙山下庞公池畔,庞公池据传是两千年前越王勾践练水军地方,如今成无主废池,张岱大父张汝霖买下池边十余亩地,命工匠巧为布置,借龙山之势,得庞公池水之用,使得占地仅十亩园林仿佛有数十亩宽广,站在庞公池东岸望,山水萦徊,亭台楼阁,真如仙境。
张原让西张那个小厮先行,他和武陵随后到,《牡丹亭》还没开演吧,不急,沿庞公池畔慢慢走,多看看。
正缓步眺望山水之际,忽听不远处有人叫道:“介子,介子哥,你眼睛好?”
张原回头看,就见个十四、五岁少年人跑着过来,圆脸,眼细,笑嘻嘻,张原记得这是东张堂弟张定,与他同年,但月份小他三个月,在府学宫后面社学读书,以前两个人也常在起玩耍。
张定跑过来,伸手到张原眼前摇晃,问:“介子哥,你看得到?”
张定跟着张原慢慢地走,远远地听到砎园有调弦弄索之音,张定心急,说道:“介子哥,快点走啊,演戏开始。”没等张原加快脚步,他自己先跑着去,不会儿就到小眉山外。
小眉山就是砎园门户,竹树掩映,编篱为墙,西张张岱、张萼、张卓如在园门迎客,张萼摇着折扇,瞥见张定在探头探脑,喝声:“做什!”
张定以前挨过张萼打,吓得赶紧掉头就跑,跑到张原跟前哭丧着脸说:“介子哥,张燕客可恶,不让进园。”
张原道:“不让你进园那你就回去嘛。”
张定当然不肯回去,跟在张原、武陵后面又到小眉山外,见张宗子、张燕客都与张原打招呼,很是
张原笑道:“看不到,你什时候学会隐身术?”
张定也笑,说道:“介子哥眼睛好,大喜啊,请小弟吃糖果吧。”以前张原喜欢吃糖,口袋里总揣着甜点。
张原道:“眼睛不好,不能吃糖。”
张定“哦”声,问:“介子哥这是去哪里?”
小奚奴武陵嘴快,答道:“西张宗子少爷和燕客少爷请家少爷游园看戏。”武陵很有些得意,说话时还不由自主地按按腰间,那里有二两银子,范珍不是送少爷二十两银子吗,少爷把银子交给太太,太太就让少爷留下五两银子零花,他武陵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多钱,以前少爷个月零花钱才半两多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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