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萼道:“孙儿没有说谎,介子可以为证,介子,你背诵段《金瓶梅》给大父听听。”说着,悄悄做个作揖姿势,这是求张原救他。
张汝霖瞪张萼眼,说道:“你——把枕边书拿到哪里去?”
张萼心里叫声“苦也”,他忘把那三卷《金瓶梅》放回去,也记不得随手塞在哪里,支吾道:“孙儿没拿,孙儿不喜读书。”
张汝霖道:“不是你拿还有谁敢拿,待回去再收拾你。”
张萼叫道:“冤枉啊,大父,不就是《金瓶梅》吗,那种书满大街都是,孙儿何必拿走大父枕边。”
王思任问:“肃翁,《金瓶梅》是何书?”
张汝霖低声道:“是袁石公手抄部奇书,袁石公誉之为‘满纸烟霞,胜过枚生《七发》’,此书并未刊行于世,辈可读,小儿辈不能读,书中描摹世相,亦涉床笫间事。”
王思任微笑,忽然扭头看眼身后那个跟得他很紧俊俏少年,清咳声,那少年低下头去。
张汝霖瞪着张萼道:“还敢说没拿,这回定杖责不饶。”
张萼听要杖责,有些怕,这时只有死咬没拿书,叫道:“大父,孙儿真没拿,孙儿只在大父那里看到这书名字,与介子偶然说起,介子说这《金瓶梅》满大街都是,他早看过,都能背诵。”
张汝霖气得笑起来,指着张萼道:“好,很好,张葆生生好儿子,当面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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