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春以为姚秀才是在说笑,赔笑道:“等下他来小人骂他。”
姚秀才道:“不是和你开玩笑,非得打折他腿不可,要赢官司,你父子两个总有人要断腿,这样才能告得赢,你若心痛儿子那就你断腿好,就怕年老骨脆,接续好也落个残疾。”
张大春眨巴着黄豆眼,猜到姚秀才妙计,说道:“折手行不行,腿断百日内走不得路,难受。”
“不行。”姚秀才口拒绝:“就得断腿,然后抬着上公堂,这样显得凄惨,才有用。”
张大春想想觉得有理,只好答应。
松江华亭董老爷?”姚秀才坐直身子,问:“是董其昌董翰林?”
张大春也不知那董老爷是不是什董其昌董翰林,他只是给自己壮胆,见姚秀才都有点肃然起敬样子,便点头道:“是,正是董翰林董老爷。”
姚秀才道:“那不错,你要攀高枝,问你,张瑞阳之子要你退还三年来克扣田租共值多少银子?”
张大春道:“也就八、九十两银子。”
姚秀才道:“休得瞒,三年至少有三百两银子,帮你赢官司,你得给百两银子。”
张大春叫道:“姚先生,那张家才多少田地,不过百亩,小人能克扣得多少,三年总共不过百二十两。”
姚秀才道:“罢,也不与你啰唆,你给八十两银子,帮你赢下官司,并脱离张家。”
张大春自然不肯给这多,几番讨价还价,说定酬银五十两,先付二十两,余下待赢下官司后再付清。
张大春在这里等姚秀才写状纸,命小儿子张彩去大儿子白腊铺取二十两银子来。
姚秀才写起状纸来下笔如有神,不须两刻时,状纸写好,吹吹纸上墨迹,说道:“你儿子怎还没取银子来,少年人这磨蹭,等下把他腿给打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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