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可以话,鲁兄不妨说与听听,那姚讼棍多行不义必自毙,也该倒霉。”
鲁云谷抬眼看张原,笑笑,说道:“你虽然聪慧过人,但毕竟年龄还小,这人心之险恶与龌龊啊,以后再与你说。”
张原也没追根问底,免得鲁云谷难堪,反正张萼会让人打听姚讼棍恶事,鲁云谷叔母既是被姚讼棍逼死,那想必也会打听得到。
鲁云谷起身道:“不说这些,介子来看看为兄这几株秋葵开得如何?”执伞,与张原起走到院边看那三株新开秋葵。
秋葵沐雨,其色如蜜,赤心细干,颇为养眼,这小院虽只有半亩大小,但经鲁云谷细心栽培,四季花卉不绝。
只抬抬手,道:“去吧,好生服侍你爹爹。”
穆真真又挪膝过来给张原磕头,抬起泪濛濛眼:“张家少爷——”额头黑大块,是泥。
张原想去搀扶又怕惊到她,说道:“赶紧回家煎药去,早服药早好,你以后尽管去大善寺卖橘子,没事。”
穆敬岩、穆真真父女走以后,下雨天药铺也闲,鲁云谷便与张原到药铺后面小院看花闲谈,吩咐武陵道:“你回家告诉你家奶奶,就说介子少爷在这里用午饭。”
武陵见少爷没有异议,便打着伞回去,这雨又绵绵落下来。
鲁云谷又问起张原求学之事,张原在社学痛斥蒙师周兆夏事也已传扬开来,人都夸赞说山阴张氏就是出才子,儒童能把秀才问得哑口无言,实为稀罕事。
张原道:“求名师难,大善寺去过两次,都没遇到刘启东先生,明天早再去,定要让启东先生收为弟子。”
鲁云谷道:“好,介子努力向学吧,日后科举成名莫要视为路人便好。”
张原笑道:“鲁兄有这般好茶,这般好花,小弟就想着日日来滋扰,又怕别人说张家少爷是个病秧子,
鲁云谷让小僮烹松萝茶款待张原,鲁云谷虽只是个医生,但却有傲骨,就是侯县令来他也不会以松萝茶相待,只有他看得上、谈得来友人,才会以这上等好茶待客,张原虽只是个少年,鲁云谷却以平辈友人视之——
张原啜口香茗慢慢品味,赞叹道:“好茶,只有常喝六安茶,偶尔品尝次松萝,才分外觉得清香通灵,云谷先生常常得品松萝,就没有在下这样美妙体验。”
鲁云谷笑道:“你以为是大富豪?这三两纹银斤松萝平日也舍不得喝,今日是借你光——说说,姚讼棍这次怎败在你手下?”
张原便将当日公堂之事说,鲁云谷点头道:“你有肃之先生、王季重先生关照,侯县尊又器重你,姚讼棍自然害不你,叔母当年可是被这恶棍逼得悬梁自尽——”
鲁云谷脸有些愤红,端起茶盏闷闷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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