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汝霖笑道:“谑庵也知此子与人打赌之事吗,拜师只是拜师,能学到什地步在于他自己,至
王思任含笑上下打量着张原,说道:“个多月不见,张世兄风采愈佳,想必是听书多有领悟。”
张汝霖道:“正是,张原近日苦读《会稽王季重闱墨三十六题》,颇有所悟。”
王思任迎张汝霖、张原入内,边走边道:“山阴书商可恶,将墨卷胡乱刊印,售价奇高,却不分半两银子。”
张汝霖笑道:“难道贵县书商就肯分你银子?”
王思任道:“会稽书商尤为可恶,道上遇见,会说季重先生,你那些时文集子近来是洛阳纸贵啊,雕版都印废几版,季重先生声名远播——也不分银子,瞧那神气,似乎还得请他喝酒谢他。”
州中锋羊毫搁在砚台上,笔墨半干,还有卷装订好空白书册,首页用蝇头小楷写几行字,张原随便瞄眼,族叔祖好像是要编纂部韵书。
等小半个时辰,个侍僮过来说:“介子少爷,大老爷唤你去。”
张原便跟着那侍僮来到前厅,张汝霖已准备停当,两个侍僮、六个健仆随行,张汝霖乘帷轿,张原乘绳轿,行十余人出门向东往会稽行去,王思任府第距离山阴府学宫大约有七、八里地。
过府河,便是会稽县城,张汝霖对张原道:“谑庵在会稽山下避园尚未建成,现今他还是住在城中,昨晚遣人先去问明白,免得今日拜访不遇。”又笑道:“谑庵先生对你很器重,说张介子小友来访,他要倒屣相迎。”
张原道:“族孙近日读谑庵先生闱墨三十六篇,很是惊讶,没想到时文也能这写,极富才情想象,并不输于唐宋古文。”
张汝霖大笑。
张原心道:“谑庵先生倒很有版权意识。”
入厅分宾主坐定,张原没敢坐,站在族叔祖身侧。
张汝霖品两口茶,说道:“谑庵也知道今日来意,就是带张原来拜师,束脩贽礼都已备好,张原,磕头吧。”
王思任道:“且慢,两个月不到时间教他写出让人心悦诚服时文,这个在下敬谢不敏。”
张汝霖微笑道:“学刘启东时文易,学王谑庵时文难,你可得用心啊,莫要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话间,过杏花寺,杏花寺四周遍植杏树,这深秋时节,当然没有什杏花,叶子都落尽,树丫光秃秃。
王思任府第就在杏花寺东边,有张氏健仆先行投刺通报,两顶轿子停在王宅大门前时,王思任已经迎出来,拉着张汝霖手笑道:“肃翁来得好早,这才辰时末,就已到外县。”
张汝霖笑道:“谑庵才名远播,孙辈求师心切,今日早就到那边候着——张原,还不过来见礼。”
张原上前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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