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杨尚源问。
张原冷冷看着杨尚源，不答，也未迈步。
人群中已有人叫道：“《论语》第
句就是‘子曰’，杨秀才，别装聋作哑
，张公子，开步走吧。”
张原问：“杨兄，这下子听清楚吧，
可以踱步吧。”说罢，端起架子，表演踱步，步是步，着实标准。
杨尚源背脊浸出冷汗，既然他能以《孟子》标题出题，张原又如何不能以“子曰”二字为题，可这种两个字
题让他无从入手啊，这怎破，眼看张原踱步虽慢，可毕竟只有七步，也就片刻工夫，张原七步已踱完，他还是心头片茫然——
惠王章句上”不是《孟子》里句子，而是标题，《孟子》第篇就是这“梁惠王章句上”，共七章，自来科考都是从章句中出题，从没有拿标题来出题，但这“梁惠王章句”又确是四书中，所以不能说杨尚源出题违规——
张原在紧张地思索，那杨尚源脚步子迈得小而快，二步、三步、四步、五步——
仿佛脑海里有具琴，谁又在琴弦上划下，“铮”声，张原灵光乍现，脱口道：“有——以国僭窃之主，冠七篇仁义之书。”
杨尚源走得颇快，张原念出破题二句后，他也已走完七步，但张原开始念时他还刚迈出第六步，众目睽睽之下再怎无耻也不好从这上面耍赖，现在只有看七位生员如何评判张原这破题二句——
梁惠王本是诸侯却自称王，说是“僭窃之主”甚是得当，而“梁惠王章句上”是《孟子》七篇第篇，《孟子》开篇便讲仁义，故称仁义之书，张原这两句切中题旨，将题意破得干干净净。
围观人群中有夸赞张原、有讥笑杨尚源，闹哄哄，嘈杂无比，有人叫着：“给银子，给银子，秀才打赌，不许耍赖。”
杨尚源有点懵，他根本没考虑过自己会输，他还想着自己骑着白骡、左右各牵着匹马神气活现回山阴呢，怎下子
围观人群中士子已有人大声叫起“妙”来，张岱微笑不言，介子果然敏捷，现在他倒要看跟着杨尚源起来那六位生员怎评判这破题，谁要是说张原破得不佳，就必须作出比这两句更好破题来。
那六位生员交头接耳回，致表示张原破题无懈可击，其中位与杨尚源私交甚笃生员朝杨尚源做个无可奈何手势，表示他爱莫能助，这题太难，他无法比张原破得更好。
杨尚源又腊白脸，嗯，白里透青，他强自镇定道：“张介子，算你有点捷才，你也出题吧，也记住哦，不要跑。”
不待张萼出言讥讽，围观人群早已嘲骂声片。
张原朝众人拱手道：“请安静，要出题，杨兄，这题只两个字，你听好——‘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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