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复在桥头站会儿,西风飒然,吹得他遍体生寒,心里也隐隐有些寒意,他没料到张原能有这样捷才,张原拜在王思任门下真制艺突飞猛进,竟让在场几个生员都无可指摘,如此说等到下月底张原真有可能作出中规中矩八股文——
想着张萼说今日要先剥尚源头巾、下月就来剥他,姚复很是愤怒,却突然打个寒战,抬头看看天,天高云淡,是个好天气,他怎突然就觉得天阴阴呢,嗯,天气凉,他得回去加衣裳,再去拜访绍兴知府徐时进,定要把尚源功名保住,还有,本县生员还得继续去拜访,要确保下月赌局万无失——
……
张原等人押着杨尚源到县衙时,县令侯之翰也刚从会稽回来不久,今日受老师王思任之邀,与延庆寺老僧起谈禅论诗,侯之翰问王思任:“张原在老师那里学制艺,不知进境如何?”
王思任笑道:“此子聪慧,远胜于,而且勤学深思,犹为难及,你倒不用担心他下月赌约。”
那个张萼更是口出狂言,说今日先剥姚复甥婿头巾,下月再剥姚老爷你——”
“呸。”
姚复大怒,向桥下吐口痰,来回走几步,对孟秀才道:“你速去县衙见尚源,叮嘱他口咬定是被张原殴伤——”
孟秀才为难道:“很多人看到,都拥到县衙去作证,这个怕是咬不住。”
姚复摇摇头,说道:“那就只有退步,咬定对假银不知情,是前些时从松江商家那里得来,若非今日张原验银,尚源受松江*商之骗犹懵然不知,嗯,只有这样说。”
侯之翰笑道:“老师都这说,侍教生还有什不放心,就等着看张原下月精彩制艺。”
未想刚回到县衙,张原就来告状,而且跟来大批民众,这让侯之翰有些惊慌,不知到底发生什事,民众聚集,稍有处置不当,就易酿成民变,急召县丞、主簿同升日见堂审案。
那孟秀才这时也赶回来,冲上日见堂,不顾侯县令正在问话,附耳对杨尚源耳语几句,杨尚源连连点头——
侯之翰拍惊堂木,喝道:“孟生,你敢扰乱公
孟秀才道:“好,这就去告诉尚源兄。”匆匆去。
姚复又对杨尚源管家道:“速速回杨家,让表甥女把剩下假银藏好,对,你们那假银没在本地使用过吧。”
杨尚源管家摇头道:“没有没有,若在本地使用岂不让人打上门来,都是在外府蒙混,也只用出去两锭。”
姚复点头道:“既如此,那事情还不至于无法收拾,你去对表甥女说,准备五百两银子送到这里来,要去县、府打点,这关系到他脑袋上头巾。”
杨尚源管家连声答应,急忙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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