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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复听差役来报说大宗师来到,立感不妙,侯县令不能摘他生员方巾,提学官却能,所以他看到徐知府和侯县令迎出去后,就想赶快溜走,若大宗师传见,他就推说染急病,来不,这时绝不能让大宗师撞上,大宗师不期而至极有可能与张原有关,是针对他来——
姚复刚走到堂口,就听身后张原说道:“姚秀才要去哪里,大宗师既至,你怎好不见?”
张萼大叫道:“姚讼棍想逃跑,拦住他。”
听到这声大叫,那姚复干脆撒腿就跑,可这时他哪里跑得脱,院中两百多位各县诸生,顿时将他团团围住,百般讥讽,这时姚复就好比笼中豺狼,任他龇牙咧嘴,也无人怕他,就是围着不让他走,姚复年近五十,力弱体衰,哪里还能突围,东拉西扯间,不慎方巾落地,慌忙拣起时,已不知被谁踩几脚,早已弄得肮脏——
到山阴就有这多人拦轿喊冤?
王提学对这些痛哭流涕、跪地不起苦主道:“你们都起来,随本官去山阴儒学,绍兴知府、山阴县令都在那里,你们要状告生员姚复也在那里,但本官有言在先,若汝等冤情属实,本官必为汝等申冤昭雪,若是受人挑唆诬告,那将严惩不贷。”
跛着腿柳秀才老泪纵横道:“禀大宗师,学生是万历十五年秀才,万历二十七年学生因开学馆与姚复有些纠葛,被其雇凶毒打致残,学生怎敢诬告,求大宗师做主。”
王提学温言抚慰,下轿步行,领着这群苦主向山阴儒学行去,至光相桥头,正遇前来迎接绍兴徐知府、山阴侯县令,两位本地长官见到提学大人带群告状苦主起到来,都是愕然。
王提学表情严肃道:“这些都是状告山阴生员姚复苦主,徐知府、侯县令平日对姚复之事都未曾耳闻吗?”
张汝霖与王思任立在堂口,看着这闹市捉贼似荒唐幕,都
徐时进闻言心微微沉:“姚复功名不保,也帮不他。”
侯县令立即想到这极有可能是张原安排,心下颇感不悦,因为张原对他隐瞒这些,可若能借此良机严惩姚复那也正是他所乐见,姚复把持本地词讼已让他厌恶,常常怂恿挑唆他人来告状,不胜其烦,若能拔除这个眼中钉也算是为本地除害——
侯县令拱手道:“老大人容禀,状告姚秀才苦主近年并不多,下官任本地县令也只两年,虽知姚复颇有恶行,但因为其有生员功名在身,不能拿问,既然老大人按临,那正好严查。”
王提学问:“那姚复还在儒学内吗?”
侯县令道:“姚复方才还与本县儒童张原在明伦堂上赛制艺,不知这时离开没有?”急命差役去看姚复在否,若已不在儒学中,速速将其找回来,大宗师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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