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就哭起来,王婴姿陪着母亲流眼泪,两个小王公子哇哇大哭。
张原躬身问王思任:“老师可有什要吩咐学生?”
王思任道:“你回去吧,本来是要留你用饭,现在只好怠慢。”
张原道:“学生愿陪老师去萧山探病。”
王思任道:“不必,你回去安心读书吧。”
王思任世事洞明,辨析透彻,料定张原先前与绍兴知府徐时进嫌隙反倒成就张原府试案首,这也算是祸兮福之所倚,说到最后,王思任话锋转,吩咐道:“张原,把那篇‘赵孟之所’八股文写出来,婴姿要看。”
张原本来因为王老师知道婴姿师妹给他拟题事而有些惴惴不安,但王老师却是毫不在意,反而直说婴姿师妹要看他另篇八股文,这王老师心意也很难猜啊。
张原便去前院书房,磨半砚墨,把那篇“赵孟之所”骚赋体八股写出来,王思任看着他写,顺便指点下他书法,忽听脚步声急促,有个苍老嘶哑声音叫着“老爷老爷”从门厅那边急奔过来——
王思任心陡然提,急忙走出书房,问:“王福,你怎又来?”这王福是随他长女王静淑陪嫁到萧山陈氏那里去老仆,两个月前也是这王福回来报信说陈姑爷病重,他赶去探望,在萧山待近个月,女婿陈树勷病情稍有好转,他不能总在萧山待着,便回会稽,这才个月不到,又见王福急急忙忙赶来,真是心惊肉跳啊,他现今最不愿意看到就是这个王福——
头发斑白老仆王福脸惶急,禀道:“老爷,陈姑爷怕是不行,昨晚大口大口吐血,人已昏迷,小姐哭成泪人,老爷赶紧去看看吧。”
张原道:“老师,若那陈公子是尸疰肺痨之疾,那还得预防传染,老师可佩戴安息香驱虫解秽。”
王思任笑笑,说道:“你倒是博学多闻,这个也
王思任长叹声,走回书房端起茶盏喝茶,王福跟进来,抹把额头汗,等待老爷示下,张原这时也站起来,侍立边。
王思任喝两口茶,说道:“急也没用,又不是医生,萧山也不是拔腿就能到。”慢条斯理说两句,忽然激愤起来,怒道:“陈树勷与静淑定亲时就有肺疾,却隐瞒不说,这不是害人吗!”
张原心想:“这大口大口吐血应该是肺结核晚期,没得救,婴姿师妹姐姐是前年才出嫁吧,这二十来岁就成寡妇,真是悲剧。”
王思任吩咐王福先下去歇息,等用午饭再去萧山,王福正待退出书房,王夫人和婴姿小姐匆匆从内院赶来,后面还跟着王思任两个幼子,王夫人急问:“王福,姑爷怎样?”
王福道:“姑爷昨夜吐血,人已昏迷不醒,老奴是连夜赶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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