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祖常心知瞒不过去，低声道：“宗翼善也不知怎
就认识
张原，张原就利用宗翼善来羞辱孩儿——”
“这说焦竑、黄汝亨都知道宗翼善为你代考秀才之事！”董其昌气得手脚冰冷。
董祖常心虚道：“代考
事宗翼善不敢说出去吧，黄
弟被人打，
董氏还奈何不得，那以后董氏子弟还如何在华亭立足，抗租佃户也会层出不穷，以前与董氏有隙人家也会以为董氏失势可欺，将诉讼逼门。”
董其昌冷着脸道：“决不会轻饶那个张原，李廷机现在已不是阁臣，张肃之还欺不到头上。”
李廷机是福建人，万历十
年癸未科会元、殿试榜眼，是张汝霖座师，又与张汝霖岳父朱赓关系密切，万历三十五年入阁参政，被认为是同属朱赓浙党，朱赓去世后，李廷机遭言官弹劾，愤而上疏乞休，皇帝下诏勉留，但东林党言官认为李廷机辞官是惺惺作态，数十人交章攻讦，李廷机是极好颜面人，向皇帝辞官不成，干脆就从官署搬到荒庙去住，接连五年上百多道辞呈，去年初才得以致仕归乡，所谓浙党也就蹶不振——
作画已没有心绪，董其昌不去画禅室，来到玄赏斋菊园踱步散心，思谋如何为儿子伸冤，杭州知府殷廷枢与他有些交情，先派人持他书帖去杭州把陈明要回来，黄汝亨那边也要写信去问问，他让儿子拜在黄汝亨门下读书，却让人给打，黄汝亨不为他儿子做主还帮着张原，是何道理？他知道黄汝亨与张汝霖交情极好，但这样明着欺负他董其昌儿子，毋乃欺人太甚？
九月十六日，董其昌在玄赏斋写十余封书信，像杭州三司长官这样重要*员他都派专人送信去，他得知张原已经是童生，明年将参加道试，所以更特意给浙江提学王编写封信，诋毁张原人品，委婉地表示希望王提学明年道试时将张原黜落，美其名曰这是对张原磨砺，年少有才、科举太顺利容易狂妄——
九月十七，去杭州送信几个家仆出发，董其昌坐等回复，他相信自己声望不是张肃之能比，此番定要严惩张原，至少要让张原明年补不生员。
信使派出去第四天，也就是九月二十，董其昌收到焦竑和黄汝亨来信，展信看，目瞪口呆，急命婢女唤董祖常来玄赏斋，劈头就问：“宗翼善未与你道回华亭吗？”
董祖常道：“儿子那日回来仓促，没看到他，估计过些时日他自己就会回来，宗翼善父母还在们董府，怕他逃到哪里去！”
董其昌沉着脸将焦竑和黄汝亨信丢给儿子看，董祖常看，大叫起来：“这定是张原阴谋，这定是张原阴谋！”
董其昌徐徐问：“这到底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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