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拍脑袋,看着张原道:“原来张公子便是打那董祖常之人,打得好,张公子前年与姚复斗八股事柳某也曾听闻,张公子可算是为民除害啊,佩服,佩服。”
张萼喜道:“柳先生也说打董祖常打得好吗,妙极,兄弟三人今日来找柳先生正与此事有关。”对张原道:“介子,你来说吧。”
张原将那篇“董宦恶行录”给柳敬亭看,不知为何,柳敬亭看这篇文时额头青筋都绽起来,脸上疤痕则是紫红,显得面目狰狞,过会儿才平复如常,抬头道:“柳某明白张公子意思,张公子是想让柳某以此事编成说书宣扬董氏之恶是吗?”
张原道:“有劳柳先生,还要请柳先生赴松江说书,酬金任凭柳先生定。”在松江宣扬董其昌丑事还是很有风险,所以必须出
才毁容改名。”
止语木响,茶楼悄然无声,柳敬亭开始说“景阳冈武松打虎”,张原听会儿,大为诧异,这柳敬亭说武松打虎与施耐庵《水浒》大不相同,施耐庵写那段从三碗不过岗到武松打虎不过四千来字,但这柳敬亭说武松在三碗不过岗酒店这节就有近三千字,描写刻画,微入毫发,找截干净,并不唠叨,说到武松到店沽酒,见店内无人,武松蓦地声吼,店内空缸空甓皆嗡嗡作回响——
张岱赞道:“妙,闲中着色,施耐庵亦无此精微。”
张岱说话声音稍重,柳敬亭听到后,朝这边望眼,暂停说书,这柳敬亭很有性格,他说书时若看到听客有交头接耳或者打哈欠,他就闭嘴不说,要等众人屏息静坐、侧耳倾听他才会接着说——
张岱遥向柳敬亭作揖,表示歉意,柳敬亭微微笑,又开始说那武松打虎,声音时轻时重,重时叱咤叫喊,汹汹崩屋,轻时吞吐抑扬,款款细语,刚好能让在座茶客听到,其疾徐轻重,把握极妙,张原、张萼等人都听得入神——
柳敬亭说到武松打断哨棒那猛虎跳扑过来之际,动作描摹愈发精细,仿佛亲见般,半个时辰“景阳冈武松打虎”说下来,在座茶客竟无离席者,都听得痴痴如醉。
张原见那柳敬亭下楼去,便与张岱、张萼跟上,拱手道:“柳先生,在下山阴张原张介子——”
张岱、张萼也各报姓名,柳敬亭不动声色道:“三位张公子找柳某有何见教?”
张原道:“请柳先生到间壁酒楼小酌两杯,然后细谈如何?”
柳敬亭见张原三人年纪轻轻就都有秀才功名,而且彬彬有礼,不敢怠慢,道声叨扰,便随张原三人来到望仙楼边上家酒楼,四人同桌,摆上壶苏州三白酒和六盘精洁菜肴,张萼率先道:“柳先生,们不是第次打交道,前年曾有人请柳先生说姚复事,柳先生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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