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别焦润生、宗翼善,回到浪船上,却听穆真真说王微姑派人来请三位少爷去幽兰馆,她已回说三位少爷去焦状元处赴宴未回——
这时已经是亥末时分,当然没有夤夜去幽兰馆道理,兄弟三人各自沐浴歇息,张原回到舱室,见穆真真在灯下磨墨,抬头含笑道:“少爷,练字吗?”
张原每晚临睡前要写两百字小楷,正好沐浴后待头发晾干,这已成习惯,穆真真知道少爷这习惯,所以便把墨磨好,少爷没写完墨她就用来写华山碑大字,她要把字练好,以后还要给爹爹写信呢——
张原“嗯”声,盘腿坐在小案边,提笔临摹王思任老师书写《洛神赋》,穆真真跪在他身后用布巾轻轻给他拭干头发,待头发差不多干就松松地挽个髻,因为张原不喜欢披头散发睡觉——
张原全神贯注临摹王老师小楷,写到入神处,浑然忘,笔尖在松江谭笺中虽只有微小点划移动,却有墨字潺潺流丽、凌空飞舞、纵情挥洒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没练过书法难以体会。
大闹场。”
张岱、张原面面相觑。
焦润生知道这个张燕客是何等人,笑道:“国子监对于纳粟例监生向宽容,燕客兄若不爱坐监,尽可托病居外,挂个名即可。”
张萼喜道:“原来可以通融,甚好,甚好。”看眼大兄张岱,嬉皮笑脸道:“先坐几天监看看,若忍受不,就陡生大病,要出外求医,只求大兄不要向大父提起。”
张岱白眼道:“这瞒不,大父与南京六部*员多有书信往来。”
漏下三鼓,张原将后半篇《洛神赋》临摹毕,砚里墨也用光,转头对穆真真笑道:“你没墨写,今天不要写,夜深——”
说到这里,张原突然闭嘴,表情有些奇怪——
秦淮河宴歌弦管在这午夜也已曲倦灯残、星星自散,只有隐隐市声传到耳边,船上很静,张岱、张萼早已睡下,四个船工早起也早睡,这时也已进入梦乡,这船上还没入睡应该就中张原和穆真真两个人,往常,来福鼾声早已在屏风那边撕来扯去,而今夜,屏风那边悄然无声,武陵和来福都在鸡鸣山下收拾屋舍未归,这舱室只有张原和穆真真两个人——
穆真真显然比张原更早意识到
张萼道:“那不管,总不能闷死在监中。”
张萼是野马,要张萼循规蹈矩太难,与其让他与南监学官起冲突,还不如托病出监逍遥自在,反正也不能指望张萼在国子监能学到什圣贤之道——
张原道:“三兄先入监新鲜几日再说,实在不行还是出监好。”
张岱摇头道:“还未入学,先想到退学,这也算得桩奇闻。”
张萼只把大兄这话当作夸奖,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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