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阮大铖跟着那执役来到射圃北端库房,正见个头发花白老军挑着担粪从小门进来准备浇菜,臭气远远就哨探着,阮大铖赶紧掩鼻躲过,张原则和那执役上前问话,那老军将粪桶搁在墙边,扯些杂草铺在桶面上,这样粪臭可掩盖些——
听执役说来意,这老军打量张原,老军在国子监三十多年,阅人多矣,监生来来去去,常有图新鲜好玩监生会来这里向他索要弓箭试射,但没两天就不玩,老军拒绝道:“库房早已没有弓箭,两位监生老爷回去读书吧。”
执役看看张原,见张原不肯走,便又
要学射箭,永乐迁都后,南监射艺就基本荒废。”
执役道:“阮监生说得极是,大明监生很少有学射箭,去射圃学射大都是四夷监生,滇、蜀土官子弟,交趾、琉球派来学生,那些蛮夷不讲斯文,喜好射箭。”
张原摇摇头,孔子提倡君子六艺,培养是全面发展人才,到后世,只要会读书写字就行,尤其是八股取士,造就不是圣贤君子,而是趋名逐利之徒,把学问与名利紧密联系起来,不管德行、实干,只要八股作得好,就有黄金屋、颜如玉、千钟粟……
当然,科举取士比贵族世袭、比九品中正制那是绝大进步,这让明代阶层等级变得模糊流动,农家、商贾、军户子弟都可以凭借科举跻身士族阶层,低等级阶层有改变自己命运机会,所以整个社会都有种积极向上驱动力,用八股文来训练、选拔人才相对来说也是最公平,但味崇文贬武让整个士族阶层变得孱弱缺少血性,国子监连学生射箭课都荒废,培养出来都是群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
张原道:“领去射圃看看。”问阮大铖:“阮兄起去吗?”
阮大铖笑道:“怎,介子兄要学射箭?”
张原道:“整日读书,手僵背痛,正该学学骑射强身健体。”
阮大铖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原,这个城府极深少年小三元想法总是与众不同,除张原,阮大铖没见过哪个秀才大早起床会练拳、跳跃,练得满头大汗,道:“那好,起去。”
执役领着张原、阮大铖从菜圃穿过,到射圃,这射圃呈长文形,长三百步,宽两百四十步,步五尺,也就是东西广百五十丈,南北百二十丈,是很大片位置,但这时,六月末炎阳下,这片宽广射圃靠南边与菜圃相邻处种上畦畦蔬瓜,而其他地方则是荒草没膝,北端几个箭靶孤零零竖在草丛中,格外荒凉——
执役得过张原不少赏钱,殷勤道:“张公子,那边射圃库房有两个老军守着,这些菜都是老军种,张公子要学射箭就去问问老军,库房里或许有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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