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荫下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个中年幕僚也已退到边,其他人更是不敢靠近。
邢隆脸有深忧,时踌躇无言。
钟太监道:“邢公公,这张公子足智多谋,为人又仗义,更难得是,他不像其他士人那样对们内官貌似尊敬,其实鄙夷,咱家在杭州五年,就交得张公子个知心朋友,莫看他年少,董玄宰如何,还不是败涂地,邢公公尽可以对他直言。”
张原心里暗暗叫苦,方才王微都借钟太监生祠之事讥讽他,这应该不是王微人有这种看法,不少自命清高士人都会这想,虽说现在不是九千岁魏忠贤当政,太监名声还没有臭,可他与太监交往太密切肯定会影响到他声誉,然而生逢此世,想要在朝政上有番作为,完全绕开太监是不可能,像东林党那样与太监阉党搞得水火不相容,最终是国破家亡结局,矛盾肯定有,但要尽可能调和,现在问题是,他想在东林
王微负气而去,赶忙向张原敛衽致歉道:“张公子,修微年幼无礼,张公子莫要往心里去,修微对张公子真很仰慕,多次与说起张公子——”
张原摆手道:“好好,不说这些,你们放心回去就是,不会责怪你们,邢公公那里也有事,不需你们侑酒,去吧,张介子再不济,也不会因这点事而向两个弱女子撒威风。”
张原跟着李雪衣下到船头,却见岸边教坊司人正盘问王微,便扬声道:“两位公公有事,不须她二人侍候,让她们去吧。”
王微被教坊司小吏盘问得进退不得,还得要张原说句话才能脱身,不禁更感屈辱,王微以前有养母马湘兰关照,因年幼也没有正式接客,交往都是文人雅士,可以说没受什委屈,今日却真切感到作为名曲中旧院风尘女郎悲哀,蓦然想起张原曾与她谈论过自由,当时她说只想无拘无束,寄情山水、诗画、丝竹,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想做什就做什——
现在想来,这多天真,还是张原看得透彻,张原说真正自由是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不愿意做事,而今日玄武湖幕,就好像是张原特意安排让她领教这个道理似——
女郎王微坐上小轿,流泪而去。
……
张原站在船头,看着王微和李雪衣两顶小轿冉冉而去,心知这个误会难解,他也不可能再特意登门去解释,毕竟王微不是商澹然、不是王师妹,若是这两位误会他,他定要想方设法解释挽回,而女郎王微,与他应是浮萍过客,同舟段缘,过去也就过去,即便有遗憾也是常事,多解释也无趣——
“张公子——张公子,请上岸说话。”
湖岸柳荫下钟太监朝船头张原招手,张原走上岸,向邢、钟两位太监拱手:“两位公公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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