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就是与茅元仪谈这些,有些事茅元仪现在不理解、不相信,但很快他就会相信,茅元仪会投入到匡世救国之路上来,茅元仪喜谈兵,肯定对明军现状有所解,张原就问茅元仪以明军现在战斗力,旦边境有战事,能御敌于外吗?
说到这个,茅元仪精神振,他研究过万历三大征,认为明军中营兵和募兵还是很有战斗力,张原提醒他万历三大征已经过去二十多年,现在名将寥落,将士热衷经商,家境好军户竟可纳银代役,这势必对士气造成极坏影响,现在明军是每况愈下,若不改革,势必
甫兄也是苦吟派吗?”
吴鼎芳道:“在下最慕江西诗派,黄山谷是吾师——”
张原便与吴鼎芳讨论番黄庭坚“句眼”,所谓句眼,就是句诗中有个字能见巧出奇,句中有眼人谁识,弦上无声独知,这讲究妙悟,张原拈出钱钟书《谈艺录》里高论,侃侃而谈,吴鼎芳大为叹服,边王微见张原展露才华,不知为何,心里格外欢喜——
茅元仪道:“张社首主盟翰社,志不在小,在下愿闻张社首论天下大事。”
张原道:“人之见闻有限,众人之见闻无限,诸友同仁,或参身心密切,或叩诗书要义,或考古今人物,或商经济实事,很多事苦思不可解,穷究书籍不可得,旦举而质诸大众之中,片言立契,相悦以解矣,这就是在下组织翰社初衷。”
茅元仪道:“此言有理,正是读十年书不如席谈意思。”
张原问:“止生兄认为当今天下太平否?”
茅元仪沉吟下,说道:“除天灾频繁,还算太平。”
张原道:“不出三年,大明辽东境将无宁日。”
茅元仪喜谈兵,张原就直接与他谈辽东战事,上次在东林书院与高攀龙、邹标谈吏治腐败、土地兼并就不说,大明朝立国两百多年,除土木堡之变,没有遭遇过大危机,蒙古人诸部分裂、衰微,对大明已不构成根本威胁,个国家,承平日久,没有外部威胁,往往就内部腐烂,张原在江南诸地,见惯豪绅富商奢侈浪费,整日醉生梦死,纵情享乐,没有半点危机感,而在历史上,自萨尔浒之战明军惨败后,很多有识之士因辽东战事而警醒过来,在军事、政治上谋求革新,若非魏忠贤上台致使党争激烈化(此前党争还是温和,最多也就是廷杖、贬官,不至于像后来那样你死活、不共戴天),以及饥荒造成流民叛乱,大明朝未始没有自革新自完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萨尔浒之战是个惨痛教训,让大明朝野上下从天朝上国自陶醉中清醒过来,本可以说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惜后来天灾人祸不断,内外局势完全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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