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听说要作诗,更是凝神静听,听得那青衿女郎说道:“昨夜作四句——寒风微透入凄清,过雨夭桃色易倾。莺湿羽衣怜艳冶,苔伤花影谱心旌——”
王微大吃惊,青衿女郎这首咏雨中桃花诗娴静有高致,诗格甚高,所谓诗格,就是指诗人素养,素养高学做诗即便有不工之处,但那高华气象就非俗品能比,王微心道:“这青衿女郎何许人也,看年龄也和相仿,这诗作在之上,山阴城真是出才子才女啊。”
听那青衿女郎吟哦半晌,后四句续成:“——飞烟乍掩炉峰失,新草萎残曲径茕。拾得落云天已暮,远林遥听堕春声。”
王微忍不住赞声:“好诗!”
那青衿女郎转头看来,瞪眼笑道:“兄台过奖。”
视线。
那椅子是庙里,薛童也下去搬把交椅来让王微坐,这庙里交椅是黄檀木,很沉,那两个健仆见这个披发小童能搬这交椅上楼,都颇惊讶,又见王微姣美无比,两个健仆交头接耳道:“那边那位书生也是女扮男装吧?”
“该不会是娈童吧?”
“不好说——”
王微耳聪目明,这两个健仆虽是尽量压低声音,还是被她听到,冷“哼”声,二仆立时噤声,装作若无其事看山景。
听得那淡妆少妇轻咳声,应是警告这青衿女郎不要与他人搭腔,那青衿女郎也就正襟危坐,不看王微这边,王微心道:“这女郎应该就是本地人,‘飞烟乍掩炉峰失’,这炉峰应该就是指会稽山香炉峰——”又想这青衿女郎笑起来好可爱,眼睛睁大,好奇样子——
辰时三刻,陆续有人上山,方巾襕衫,三五成群,高声谈笑,意气风发,从城隍庙前过,没有说要歇脚,径往蓬莱岗而去,听口音,金陵、杭州、松江、桐城都有,络绎不绝,静谧龙山喧闹起来——
王微目不转睛望着山道,盼着张原身影出现,这时,原本络绎不绝上山士子忽然截断,山道上好会儿不见有人上来,王
王微心道:“什叫‘也是女扮男装’,这样看来那青衿公子是女郎确定无疑。”
听得楼廊那端淡妆少妇轻声道:“等下还有人上来怎办,人太多可不习惯,要不先回去。”
那青衿女郎故意装着粗嗓门道:“怕什,有为夫在。”
那少妇轻笑着“啐”声,低声道:“你可别装得太过火。”
那青衿女郎道:“何妨,没人认得们。”说这话时,眼睛朝王微这边瞟过来,王微坐在交椅上,像男子那般架着二郎腿,十指互扣搭在膝盖上,那青衿女郎觉得王微这抱膝姿势很有男子儒雅,便也学样架起二郎腿,那少妇白她眼,说道:“你昨夜作那首‘雨中桃花’还未完篇,现在可以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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