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笑道:“真就食粥吗。”就在桌前坐下,笑吟吟看着王微,示意王微坐下。
王微就在侧面坐下,这有讲究,这是她扬州瘦马基本礼仪,与张原对坐进食应该是其嫡妻,王微十三岁随马湘兰离开扬州后心智渐开,崇尚自由不甘受束缚,但那些自幼养成习惯还是不知不觉间影响她——
姚叔先摆上四样下粥金陵小菜,腌菜花、酱豆瓣、豆腐乳、
头道:“介子啊介子,人都说张燕客是个大纨绔,行事荒唐,不料你比还荒唐,下月你就要完婚,这月还在嫖妓,呃,不能说嫖妓,太粗俗,寻花问柳,这总行吧。”
张原差点恼羞成怒,直言快语是好品德吗,决不是,说道:“懒得和你啰唆,三兄你莫要到处说事。”
岂料张萼道:“不用说,你与王修微事已是尽人皆知。”
张原吃惊,忙问为何?
张萼道:“归安茅止生说呀,昨日中午府学宫大宴翰社同仁,你是不在,茅止生把扬州瘦马金陵名妓王修微千里迢迢赶来这里私会你事当众宣扬,引来片赞叹声,都说是真名士自风流,有几个南京生员曾见过王修微,盛赞王修微之美,在座有些年少好色之辈是羡慕不已、口水直流——你说,还有谁不知道你和王修微事?也许五伯父和大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但很快就会知道——说介子,你有什好担心,纳个妾而已。”
张萼满不在乎,张原却是心里叫苦,难怪昨日傍晚那些翰社社员见到他个个都笑得那好,他还以为是自己深受社员们爱戴呢,却原来是有这出戏在里面,虽说这事也确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因为早晚是要把修微迎进门,只是这个时候抖落得尽人皆知,父亲母亲还有澹然那里会怎想——这茅止生简直是心有怨恨故意捣乱啊——
张萼却安慰道:“介子,说真,这又不是什丑事,反而是美名,要知道圣人其实大家都是怕,至少是敬而远之,你在龙山上吼叫着‘冷风势血洗涤乾坤’就很有圣人样,好在有王修微之事,看得出来,诸生们对你是真心敬服。”
张原笑笑:“不说,三兄陪朋友游园吧,王修微在鲈香亭垂钓,暂住梅花禅,去和她说声,要回去。”转身迈步欲行时,张萼却又拉着他手低声道:“介子,你昨夜真没与王微同宿?”
张原甩开他手:“问谢叔去。”向那三个监生拱拱手,大步赶至鲈香亭,亭上空空,只有那青竹钓竿还搁在亭栏边上,游目四顾,小婢蕙湘出现在篱墙那边向他招手——
张原从后门进到梅花禅后,蕙湘就把门关上,王微已戴上玉台巾,见到张原,微微含羞道:“绍兴花白米粥已熟,介子相公可肯屈尊食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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