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便道：
“介子相公你醒
——”
红罗纱帐
分，王微探进头来，明眸如水，有些娇羞，问：“哪里不适，是不是有些头痛？”
红烛光透进红纱帐，映得这女郎面若桃花，张原宿醉初醒，眼神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王微，王微都被他看得低下头去，张原方笑道：“
以为梦见警幻仙子。”
“介子相公说什
？”王微心“怦怦”乱跳，没听清张原说什。
张原坐起身道：“是说你美得像仙子。”左右看看，身上盖
是纻丝被，透过轻薄红罗帐可见房中摆设，彩画小屏风、妆奁台、菱花镜……
王炳麟对张原道：“介子，也正式请求加入翰社，嗯，那就二十九人上榜。”
张岱笑道：“若那些新进举子都来参加翰社，那翰社岂不是把乙卯科浙江乡试都包揽。”
众人大笑。
张原却是眉头微皱，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翰社如此声势易遭人忌啊。”
黄尊素也点头道：“介子所虑极是，董祖源、汪汝谦辈直在暗中造谣，翰社社员这次乡试大捷，正落他们口实，谣言肯定会再起。”
“修微，这是你卧室？”张原瞪大眼睛问。
王微已经将红罗纱帐向两边钩起，说道：“介子相公现在可以看看，这卧室还缺些什呢？”说着吃吃地笑。
张原拍下自己额头，说道：“喝酒误事啊，以后再也不这喝。”问：“修微，现在是什时刻？”
王微知道张原心意，忍着笑，道：“快要四更天——介子相公可会头痛？”
张原晃晃脑袋，是有些痛——
周墨农恼道：“等皆是凭腹中书、手中笔、三场艰辛考出来，翰社社员本是士人精英，考得好也是常理中事，又未暗嵌什‘朝平步上青天’，何惧谣言！”
张原道：“九千考生，八千八百落第，这些人肯定是有怨气，谣言就有滋生土壤，虽然等光明磊落不惧谣言，但小心谨慎些总不会错。”说这话时，心里已有计较，为对付董祖源和汪汝谦，黄尊素和王炳麟两个仆人早已查访多日，查明董祖源住在汪汝谦在西湖边别墅不系园中，黄尊素那个仆人甚是精明，还与不系园个汪氏奴仆攀上交情，探听到不少隐秘，那董祖源和汪汝谦自以为他们在暗张原在明，却不知这切已经悄悄地颠倒过来——
筵席直至午后方散，众人都是半醉，张岱、周墨农六人告辞回运河船上，张原踉跄着走到内院，让王微烹茶给他醒酒，待王微烹好茶端过来，张原已经伏在燕几上睡着，夜等待，又喝半日酒，实在是非常渴睡——
……
张原醒来时觉得脑袋有点痛，忍不住轻轻“啊”声，声音里略含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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