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若道:“这事在苏州不算秘密,那个赵鸣阳家贫,八股文确作得好,前两年拂水山房社曾请他评过八股文,沈同和底细们更清楚,八股不能完篇,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都是赵鸣阳给他代考,现在竟然考到北京来。”
张岱惊讶道:“考场搜检、监临都是虚设吗?”
范文若道:“吴江沈氏财雄于乡,又是官宦世家,这些关节都是能打通,四年前应天计乡试,沈同和与赵鸣阳就分到同号房,号舍相邻,说起来这个赵鸣阳也真是八股快手,不但自己要作文,还要代沈同和作,竟然也能在继烛扶出前交卷,只不知为何没来参加癸丑科会试,而是缓三年?”
文震孟道:“沈、赵联号舞弊之事当时就有人检举揭发,但最终不之,想要掀起科举案也不是那容易,朝中无人也掀不起来,之所以癸丑科没有来考,也是避当时舆论锋芒,这科来,他们还是联号。”
“赵鸣阳还与沈同和联号?”范文若惊问,这事他
败类,是睬也不睬。”
张原道:“这人有这恶劣吗,看着倒并不嚣张啊。”
范文若笑道:“沈同和在苏州名声不佳,别不说,单举事,在吴江,凡是新到妓女,必先晋谒沈同和,侍寝三日,否则无法立足,曾有个名叫穆素微妓女,新来吴江,遵照别人指点持礼拜见沈同和,因为穆素微美而有才,沈同和就将她留在府中不放出来,妓家亦不敢追讨,日,沈同和与友人聚会饮酒,让穆素微侑酒,座上有位名叫袁于令青年名士,美人名士见倾心,私语移时,沈同和就恼,把袁于令赶出来,袁氏有个姓冯门客,喜任侠,有胆力,知道袁于令心意,有次趁沈同和携穆素微游虎丘之际,竟登沈舟,夺穆素微送到袁于令处,袁于令自是大喜,穆素微也是如脱牢笼,袁父知道后连称大祸临头,赶忙把穆素微送回沈府,却为时已晚,沈同和已经讼官,袁于令遭受年牢狱之灾,在狱中根据自己经历写下传奇《西楼记》——”
张岱接口道:“《西楼记》知道,剧里书生于鹃于叔放出狱后中状元,斗倒恶人,与穆素微终成眷属,但事实如何呢?”
“状元哪有这好中,戏曲里这个中状元那个中状元——”
范文若摇头苦笑道:“事实是,袁家败落,袁于令远走他乡做塾师,那个穆素微已经死,死时不到二十岁。”
张原心道:“只有弱者、失意者才意*啊,沈同和还是这意气风发。”
却听文震孟道:“更无耻是,沈同和举人功名都是他人代考,就是他身边那个赵鸣阳。”
文震孟素来端谨,道听途说事他不会乱传——
张原皱眉道:“竟有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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