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打量张原两眼,说句:“青春年少啊。”
刘楚先道:“是,年方十九。”
方从哲卧蚕眉轻挑,点点头,与刘楚先坐到堂上案前,案上有内官监刊印四书五经,题目就临时翻书决定,三道四书题和十道经题很快定下来,十道经题每经二题,由考生据自己本经选择,首题是论语题“信而后谏”。
草卷、正卷分发下去,磨墨、抻纸声响成片,答题开始——
不用煮八宝粥让张原稍感不适,他都已经习惯边煮粥边构思,五篇制艺,每篇不少于五百字,这对张原来说轻松得多,首题“信而后谏”他曾作过,这时当然要另出机杼,作得更好,未时前,他把五篇八股文草稿都打好,正准备誊真到正卷时,鼻边嗅得阵面饼香气,盘阁老饼和杯热茶轻轻摆放到他案边,抬眼看时,十几个执役往来穿梭,很快,百十八位考生都领到阁老饼和热茶,堂庑四周考官们也在吃饼,眼睛依然盯着这百十八位考生——
“幸好张社首不占名额,不然等只剩五个名额。”
众人又是大笑,忽然都闭嘴,因为赵鸣阳到——
赵鸣阳下马车,独自提考篮,不往人多处走,个人站在照壁下,袖着手,晒太阳,面无表情。
范文若道:“沈会元怎没有来,莫非想称病不出?”
位苏州府举子冷笑道:“敢称病不出,太医院会专门派人去问候他,他就是断腿也得抬着他来考,这个时候赖得住吗,以为是请客吃饭呐。”
张原端起热茶抿小口,不敢多喝,因为如厕很麻烦,两个监临官都要跟着,并且只允许如厕次,谁耐烦几次三番监视你撒尿啊,所以不能多喝水,张原吃两块阁老饼充饥,揉揉手指,开始誊真,先写上姓名、三代、籍贯和本经,开始篇篇誊真……
参加复试考生起先还抱有看
众人皆笑,都颇兴奋,今日复试就是要看沈同和出丑。
沈同和来,身边跟着个书僮,自然也与众人格格不入,看到照壁下赵鸣阳,也没走过去招呼,刻意保持距离,他知道,这次赵鸣阳没法帮他,反而是他要帮助赵鸣阳,他沈同和并非目不识丁之辈,未始不能搏把——
辰时初刻,礼部衙门大门打开,这次不搜检,张原等百十八名参加复试考生依次进入礼部大堂,大堂上已经布置成临时考场,摆放着百十八张方桌和对应椅子,提调官、监临官,还有五经二十房考官都在,堂庑四周都是监视眼睛,且看谁还敢舞弊?
主考官方从哲和副主考刘楚先从堂后出来,方从哲小声问刘楚先:“哪位是张原?”
刘楚先道:“左起第三排那位穿玉色长衫青年书生便是张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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