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道:“祭祖、祭孔这与天主圣教基本教义不符,利公当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长此以往,圣教在大明岂不是不伦不类?”
张原道:“不然,这不是不伦不类,而是有大明特色天主教。”
“有大明特色天主教?”徐光启愕然。
张原郑重点头:“对,入乡随俗,即如佛教南传,现在很多佛教经义与当初在天竺时迥异,天台宗、华严宗和禅宗都是佛教进入中土后才产生宗派,所以说天主教义必须改造,要有大明特色才好传播,不然凭天主教这外来宗教如何能改变中华数千年根深蒂固传统,而且祭祖、祭孔并非恶习,天主教义讲求忍让、谦逊,应该包容并蓄才对,不然话,就算们能帮龙华民他们这次,但早晚还会有冲突爆发,去年就帮王丰肃回,他依旧行素,这才有今日之祸。”
徐光启沉思不语。
明月西斜已三更,张原诸人从钟太监外宅告辞各回寓所,临别时张原问钟太监:“钟公公,那魏朝魏少监没闹事吧?”
钟太监道:“被客氏呵斥几句,灰溜溜走,昨夜就是魏朝贪杯,这才致客嬷嬷险些受辱,竟还有脸面来这里吵闹。”
张原微笑道:“钟公公以后也要提防着魏朝点,大魏小魏都要提防。”
钟太监摇着头笑:“杂家这也是没事惹事,俗云没吃到羊肉惹身羶就是杂家。”
……
……
八月十八日,徐光启《辩学章疏》批复下来,那批语明显就是方从哲拟,对徐光启为天主教辩护不予理会,并说已下令拘捕南京王丰肃和谢务禄,“
次日傍晚,张原去见师兄徐光启,把写好辩护奏疏给徐师兄看,徐光启看罢甚喜,说道:“介子此疏写得极好,你准备何时呈上去?”
张原道:“想等师兄奏疏批复下来再呈上去,文震孟、钱士升几人也将有奏疏支持西学。”
徐光启道:“仅仅支持西学只怕不够,对天主教也要支持才好。”徐光启是虔诚天主教徒。
对于这点张原与徐光启是有分歧,张原道:“师兄,王丰肃在南京那样大张旗鼓宣扬天主教,庞迪峨、龙华民也反利公当年温和传教方式,不许信教民众祭祖、不许信教士子祭孔,这把儒家也得罪,天主教在大明陷入几面受敌困境那可大大不妙。”
当初利玛窦来大明传教,定下传教方针是合儒辟佛,这与佛教东来时把道教作为攻击对象样,都是挑软柿子捏,总要树立个对手才好表明本教观点并发展教众,利玛窦写《天主实义》抨击佛教,让以莲池大师为首僧众很恼怒,现在龙华民等人激进传教方式必然引起大明保守势力凶猛反击,龙华民等人实在是看不清形势自不量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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