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来,张原问道:“东城兵马司人来汇报案情吗,下官也是当事人,想旁听下,请阁老准许。”
方从哲无法拒绝,他把张氏兄弟二人留下也是想当面对质,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颇为不智——
东城兵马司指挥使樊尔成进来,向方从哲施礼,见张岱、张原也在方府,樊尔成神情古怪,也见礼,向方从哲禀道:“阁老,下官今日接到桩案子——”当即将泡子河畔那场纠纷说,案情已确定,那几个男子确有调戏妇女言语,有随从仆人和同游妓女为证,但张修撰指控他们冒充方阁老公子,樊尔成不敢断定真假,请方阁老派人去相认——
方从哲脸色铁青,他现在相信儿子方世鸿或许酒后有些放荡言行,但只是张氏兄弟两个小妾而已,这种事情本可笑之,张原却偏要闹到兵马司去,其用心可想而知——
张岱、张原再次告辞,说天色已晚,要赶回去,方从哲难道还能把他们拘押在方府,方从哲可不是当年严嵩、严世蕃,万历末年首辅职权已是大为缩减,只有看着张氏兄弟扬长而去。
方世鸿当夜被接回大时雍坊,此前悲愤憋屈变成羞恼惭愧,见到老父,方世鸿都不好意思说自己被张氏仆人打,但额角那个肿块却是掩盖不,方从哲得知儿子还挨打,气得手脚冰凉——
……
按说方世鸿这种轻薄言行放在别人身上算不得什,偌大京城每天也不知会发生多少这样事,最多道个歉赔个礼罢,但谁让方世鸿是当朝首辅之子呢,谁让方世鸿惹到是张原呢,而且又是正值丁巳京察前夕,京中东林*员闻风而动,属东林或者亲东林言官纷纷上书弹劾方从哲,诸如教子无方、御下不严、尸位素餐、毫无政绩,把大明近年来天灾人祸责任都堆在方从哲头上,大明言官向来都是拿着放大镜看别人缺点,方从哲焦头烂额,根本无暇报复张原,面对把他贬得无是处弹劾奏章,方从哲不得不向万历皇帝上书引咎辞职——
万历皇帝在年三十前天下诏慰留:“卿子以市井纠纷被参,与卿何干,方今国事殷繁,阁务重大,倚毗方切,岂得以子情,引咎求去。朕眷倚至意,卿宜仰体朕衷,辅理朝政,以成君臣泰交之义,不必再有托陈。”
方从哲不甘心就这样辞职,他知道自己辞职就正中张原*计,张原处心积虑就是想把他赶走,好让其师吴道南独掌阁务,以便推行那套歪理邪说,所以方从哲当然不能让张原如愿,得皇帝慰留,就继续留任,但方从哲声誉已大受影响,世人多以成败论事,京师百姓把张原打方从哲儿子又上门告状之事传得沸沸扬扬,认为张原爱护家人,不畏强权,敢作敢当,值得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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