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与张原并肩而行,徐光启摇头叹道:“介子,你现在可把方阁老给彻底得罪,以后你想推行经世济民之策就太难。”
张原道:“即便没有这事,也早已把方阁老给得罪,不差这回。”
徐光启苦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紫禁城,旭日初升,承天门黄瓦飞檐积雪映着日光也显得大气雍容,好似大明朝庄严犹在,心道:“君主无为,政令不行,*员们忙于内斗,少有忧国之心,豪强兼并,贫富悬殊,奢侈锦衣玉食,贫困不免冻馁……”
徐光启正这想着,却听张原说道:“徐师兄,想请求出使朝鲜国。”
“啊。”徐光启吃惊,问:“为何?”
赐新年礼物,众人谢恩,拜谢而出——
张原找个机会问钟本华:“公公何时会在前海外宅?”
钟本华道:“初五日杂家会在宫外。”
“好,初五日午后来向公公拜年。”
张原拱拱手,快步跟上师兄徐光启出文华门。
张原道:“是想借机考察辽东边备、探听奴酋情况,再就是设法约束朝鲜国君,不得与奴酋来往。”
徐光启凝思片刻,点头道:“介子不是空谈书生,为国为民,不惮远险,让愚兄敬佩,只是吴阁老会准许你离京吗,你是吴阁老得力门生,京察即将开始,这是非常时期。”
张原道:“会向吴阁老说明,丁巳京察也不过是时得失,不必看得太重。”
按惯例,东宫讲官还要去内阁直房拜见阁臣,张原也跟着去,方从哲和吴道南都在,方从哲见到张原,真是羞恼愤恨不已,很想当面将张原递上拜帖掷还,但转念还是忍,他是堂堂首辅,必须要显得有容人之雅量,现在掷还拜帖无损张原什,倒显得他方从哲发泄私愤——
方从哲淡淡含笑,对张原道:“张修撰有海瑞海刚峰之风,刚正不阿,替老夫教训不成器犬子,老夫还得谢过张修撰才是,听说张修撰公子也叫鸿渐,那倒与犬子同名,真是巧。”
张原心道:“这老家伙话里带刺啊,在大明官场,海瑞是让人敬而远之人物,说难听点是讨人嫌人物,方从哲把捧为海瑞,怎敢当。”恭恭敬敬道:“阁老言重,下官年幼识浅,言行或有不当之处,但忠君爱民之心却是有,前日与阁老令郎有些小误会,阁老大度,不归咎下官,下官感激不尽,至于下官幼子之名与阁老令郎表字暗合,还真是巧事,下官已决定给小儿改名,以免冒犯。”
方从哲心里冷笑,面上微笑,说道:“岂敢要令郎改名,倒是老夫那不成器劣子要改名才对。”笑而罢。
张原与众官出承天门,拱手四散,除当值*员,现在都是假期,要过元宵才正式坐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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