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立生祠,由其国王手书‘再造藩邦’匾之,蔚山之役虽不利,但稷山大捷之功岂能抹杀,朝中某些官僚,不知战争凶险,未曾亲历,却高谈阔论,不论功绩,专挑弊病,在下在翰林院读当年邸报,甚为先生不平。”
蔚山之败是杨镐生污点,若非时任首辅赵志皋营救,杨镐就要下狱论罪,但杨镐对这污点是很不服很愤懑,蔚山之战明军确遭到重大挫折,却并非某些*员指责“大败”,所以现在杨镐听到张原这样公允评价他功过,岂能不感动,说道:“飞鸟尽良弓藏,那时倭人已退兵,朝中已不需要杨镐在藩邦领兵,三大征耗费国力,加征军饷以致民怨沸腾,必得有人平息这民怨,杨镐适遭败绩,问罪贬官也是当然。”
这是掏心窝子话,虽是初次见面,但杨镐觉得张原是可以倾心交谈,杨镐细读张原《行路难——丁巳朝鲜纪行》,知张原见识不凡,可让他疑惑是:张原不会无缘无故远道派人送信与他论辽东局势,张原怎会知道他将复出?方才他与方从哲交谈时获知起复他建议是方从哲上月二十日提出,此前京中并无关于他复出风议——
杨镐迟疑下,终于还是说出自己疑问,却见张原微笑道:“方阁老举荐先生复出,而朝中少有异议,为何?正是为先生熟谙辽事,曾指挥过抗倭援朝之大战役——在下出使朝鲜,粉碎奴酋交结朝鲜阴谋,更从奴酋使者纳兰巴克什口中得知建州老奴野心,料想辽东将有战事,而据在下所见,辽东明军战备松弛,实难与八旗军相抗,上月抚顺城陷、张总兵战死实乃多年积弱之恶果,如今辽东危急,非先生无以主持大局,在下从朝鲜归国后就料定先生要复出。”
杨镐心道:“这简直是孔明复生神机妙算啊。”虽觉张原神算甚奇,但听来却是心情愉快,这简直是安石不出如天下苍生何,张原预测之准正表明他杨镐众望所归能力挽狂澜啊。
杨镐不动声色,徐徐道:“张赞善智慧如海,在下敬服,在下年近六旬,又在野多年,对辽东、对建奴、对蒙古之边事已疏离,时过境迁,今之辽事已非复二十年前辽事,当年朝廷赐努尔哈赤官职,谁能想到此人会成为大明大患!”
张原暗暗点头,杨镐还是很清醒,有自知之明,后世纸上谈兵者只知以成败论英雄,杨镐在萨尔浒战败就被贬得无是处——
只听杨镐又道:“皇帝下旨急召,在下星夜赶来,傍晚刚入内城,第个拜访是方阁老,从方阁老府中出来就赶来拜访张赞善,就是想听听张赞善对辽事高论。”
张原含笑道:“风筠先生应该知道张原与方阁老有些龃龉,先生若与在下交往过密,恐遭某些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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