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他好像想通。
“……知道,”仿佛如释重负般,杨岁华放下手,却依然握着他桃木剑,抬起头,“不会投降,就像开始说,想和你堂堂正正地比场。”
现在他其实根本没有能力站在这里,他愧对那些村民,也愧对其他参赛者。但如果他不去面对自己犯下错,那他以后就再也没有站在这里机会——那个村庄会成为他辈子梦魇,他将永远无法拯救自己,也无法拯救他人,就像苏清风说,只是空有身力量,永远也做不个天师
——钟善恶也在隔着众人看着他,目光冰冷,几乎是在逼视。
杨岁华:“!”
他冷汗当即就下来,仓促地收回视线,思绪胡乱漂移中,又想起钟善恶对他说过话。
“会派人过去保你,如果遇上强敌,无论用什手段,都必须给赢。”
“要浮鹤道人弟子做第,而不是个冠军都拿不下废物。”
无处躲,所有人身在其中,都有种无能为力恐惧感。
而在贵宾区上,位老者惊讶地合上茶盏,喃喃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
穆柏松借着喝茶动作,掩盖住嘴边悄然浮起笑,道:“是啊,可惜这样人居然不是方术局,都想直接把他抢过来。”
“这强大领域真是好多年没见到,让想起个人,”另外人震惊地看向钟善恶,道,“不知道钟老是否还记得?”
钟善恶:“……”
杨岁华掌心浮起层薄汗,他把手探入道袍中,摸到件东西。
那是出发之前钟善恶给他件天品法器,法器共分天地玄黄四品,天品是最高等,只要拿出它,也许他就能和苏清风战。
可是……这样真好吗?
杨岁华手微微颤抖,理智告诉他应该这样做,感情又让他有所犹豫。就在他内心极度煎熬时,他听见苏清风淡淡声音:“你要想好,再错下去,你就没有退路。”
杨岁华愣,抬头对上苏清风沉静如深湖目光,他从对方眼中看见个仓皇无措自己,那刻,他脑海里又浮现那个村庄,还有村子里张张死去脸……
他没有说话,放在椅子侧手却紧紧攥起,盯住比赛台上苏清风。
而在苏清风对面,杨岁华脸色苍白,他不是没想过两者之间差距,但这已经超出他预料——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苏清风并没有攻击他意思,只是单纯地释放出自己领域,否则现在他根本不能安然无恙地站着。
这个人用这样简单方式告诉他、以及他背后钟善恶:你们没有胜算。
要不要……投降呢?
杨岁华心里浮出这个想法,偷偷地往贵宾区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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