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恼羞成怒,梗着脖子不服。
陈操之道:“四伯、六伯、三伯母,想先祖长文公制订九品官人法,现在却连长文公子孙都不能列入士族,实在可叹,但事在人为,咎由自取,钱唐陈氏未尝没有再兴机会,也极有可能继续沦落,传言七兄在县上风评颇恶,父、兄,还有四伯为品官时家声已被败坏殆尽——”
“胡说,风评甚佳,鲁主簿极是赏识。”陈流张牙舞爪、面容扭曲,副想咬人样子。
陈操之道:“嗯,你把族中兄弟田产拱手献上,鲁主簿自然要赏识你。”
“你——”陈流嘶声怒叫起来。
智慧,陈操之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堂伯、堂伯母在上,操之有言要告之诸位长辈和族中兄弟,方才七兄陈流,说县上要重新品评田产,让分半田产给他,好行贿鲁主簿,他可以保西楼剩下田产不升品——诸位长辈明鉴,七兄此言此行莫非就是要学许武自毁名声?”
“有序堂”上片哗然,随即所有声音像被张大手猛然攫去,变得鸦雀无声,在座诸人目光都聚在陈流身上。
陈流没有想到陈操之会借许武之事为引子,突然把火引到他身上,惊慌失措,张口结舌,支支吾吾道:“胡说,怎会自毁名声,,——”
陈操之毫不动气,从容问:“七兄既不是想学许武自毁名声,难道是实心要与外族勾结,吞西楼田产?”
陈流擅长背后捣鬼损人,这样正面对质就理屈心虚,口不择言道:“是鲁主簿要盘剥你,与何干?”
陈咸大声道:“陈流,肃静,祖堂容得你喧哗吗!”
“有序堂”安静下来,只有陈流“呼嗤呼嗤”喘气声,陈操之悄立侧,静若处子。
陈咸处事向来温和,说道:“勾结外人谋夺族中兄弟田产,按宗法是要逐出宗族,姑念陈
陈操之问:“那你为何要十顷地?”
陈流无言应对,东楼、南楼目光都盯着他呢,面皮胀紫,向他爹爹陈满求救:“爹,确是想帮助十六弟。”
陈满老着脸皮对陈操之陪笑道:“操之,都是族中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既不肯析产让北楼代你服役,谁又会强逼你?自上次之事后,六伯父什话也没说吧?”
陈操之道:“六伯父,你是长辈,操之问你句,勾结外人,图谋同族田产,依家族宗法该如何处置?”
听这话,陈满倒吸口冷气,晋人最重宗族,因为世道不宁,只有宗族才可以信任、可以托生死,同族之人只有紧密团结在起才可以生存下去,所以勾结外人损害本族利益是人人唾弃、深恶痛绝之事,陈满也不敢替儿子再辩,狠狠瞪儿子眼,骂道:“你这劣货,还不向西楼赔罪、向四伯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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