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熊挠头,他确不明白,女儿虽然尚未行及笄礼,但有些事已经不好细问,只有等回家让她母亲慢慢套问她心事。
……
宗之和润儿已经在别墅侧门枇杷树下探看好几回,还不见丑叔回来,前几次都是看会又跟着小婵、青枝回母亲丁幼微小院,过会又出来看,最后次,但见暮色四起、宿鸟归巢,天渐渐黑下来,两个孩子就不肯再回小院,定要等到丑叔回来。
丁幼微也出来起等,安慰两个孩儿说:“你三外祖和表舅也没回来呢,不用担心。”
正说着,听得道上车轮辘辘,几辆牛车驶回来,是族长丁异和儿子丁夏商、丁春秋,丁异见到丁幼微,笑着说句:“陈操之就在后头。”便进去。
你人足矣,老夫能提携你程,亦是快活事。”
说到这里,全礼注视陈操之,声音低缓道:“不过老夫也只能擢你入第六品,本县士族子弟品秩还会高于你,你莫要气馁。”
陈操之深深揖:“全公恩义,小子铭记于心。”
全礼笑道:“好,明年三月,你来吴郡受扬州中正官考评,到时老夫若还在吴郡,定来与你相见——噫,当今之世,以音律而能深入老夫之心者,唯小友与桓野王二人尔。”
陈操之送全礼登车先行,冯梦熊走过来,说日已黄昏,邀陈操之到他府上歇夜,陈操之辞以未先禀明孀嫂,改日再来拜会冯叔父。
丁夏商和丁春秋也分别向丁幼微问好,这让丁幼微暗暗奇怪,叔父涵养深,对她嫁入寒门虽然不悦但在面上从没有刻意轻视她,而丁夏商、丁春秋兄弟则不同,认为堂姐下嫁寒门玷辱丁氏门风,让他们在其他钱唐士族子弟面前失颜面,所以两兄弟对堂姐丁幼微向都是爱理不理,怎今日竟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宗之和润儿听说丑叔牛车就在后头,便抢着迎出去,丁幼微让小婵和青枝赶紧跟上照看,莫要摔着,她自己伫立在枇杷树下静静等,不会,就听到两个孩儿欢快笑声,暮色中,个月白色挺拔身影牵着两个矮矮小影子回来。
丁幼微没有急着问小郎齐云山雅集之事,而小郎神色也如往日,总是含着淡淡笑,看着让人心安,可正因为如此,她也无法从小郎神态看出此次雅集结果。
但丁幼微不问,
冯凌波看着陈操之登车而去,黯然神伤。
冯梦熊看在眼里,暗暗点头,捻须微笑,上车后低声问:“凌波,过几日让你娘去陈家坞看望陈操之母亲,可好?”
冯凌波知道爹爹话中之意,想摇头,又觉得无礼,说道:“只以通家世谊去便可,莫提其他。”
冯梦熊问:“这是为何?”
冯凌波发嗔道:“哎呀,爹爹不要说,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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