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会,徐藻与陈操之辞陆纳回到徐氏草堂,学堂上月底就已停课,出外游学学子这几日纷纷来向徐博士辞行回乡,这夜,陈操之、刘尚值、徐邈、丁春秋、顾恺之在桃林小筑把酒长谈,依依不舍。
顾恺之道:“子重、尚值、仙民、春秋,明年要随父去建康,怕是不能来此看桃花,今夜之欢,不知何日能续?思之伤感。”
陈操之道:“们都还年轻,人生何处不相逢,建康都城,少不得都要去,只恨不能时时向长康请教画技,卫师也要归寿阳,长夜漫漫,又要独自摸索。”
顾恺之笑
俗谚有云“艺多不压身”,陈操之现在才深切体会到懂点医术好处,可以每日去太守府探望陆葳蕤,想起葛师留在初阳台藏书中有西晋太医令王叔和著《脉经》十卷,这次回去要取来研读,起码以后切脉可以说得出个所以然来,不像现在只是微妙接触。
百花阁侍女、仆妇几十个,陈操之与陆葳蕤也不能说什话,搭脉时四目相投,真可谓是盈盈尺间,脉脉不得语。
腊月初,北风凛冽,午后,徐藻与陈操之道进城去太守府向陆纳辞行,陈操之准备明日起程回钱唐,而徐藻将于后日携子徐邈回京口。
叙谈数语,陆纳便问徐藻:“子鉴兄,那侄儿陆禽这半年来学业进境如何?”
徐藻严谨正直,对于在徐氏学堂求学学子学业从来都是据实说,绝不美言,闻言道:“陆禽前两个月还好,声韵学、洛生咏、《孝经》、《庄子》都来听讲,但后两个月就只有上午会看到他,亦不做笔记。”
陆纳听,大怒,即命传陆禽来,当面斥责,声色俱厉,若不是徐藻在这里,他就要杖责这个劣侄。
陆禽被叔父痛骂,又羞又恼,自感在徐藻、陈操之面前丢尽颜面,怨叔父、恼徐藻、恨陈操之,因为陈操之看到他被叔父责骂,徐藻虽然也看到,但徐藻是老师,不算很丢脸,而陈操之比他还小几岁,又是出身卑贱寒门,这真让陆禽羞愤欲狂,把叔父责怪他原因也并算在陈操之头上,若不是陈操之这种拼命想往上爬寒门学子勤奋过头,如何会显出他陆禽懒散?
陈操之看到陆禽那眼神,就知道陆纳这通骂给他树个死敌,褚俭、褚文彬父子千方百计想让陆禽与他结仇却没成功阴谋,倒让陆纳这骂促成,这世间事还真是难以逆料啊!
陆葳蕤风寒之疾已痊愈,这时来到书房,陆纳这才呵斥陆禽回房思过,陆禽如蒙大赦、狼狈不堪地走。
陆葳蕤早就知道陈操之腊月初要回乡,这时看到陈操之郑重其事来辞行,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只说得句:“祝徐博士、陈郎君回乡路平安。”便不知该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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