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接过刘尚值递过来张小纸笺,只见疏疏三行字,学是书品第谢安行书,字迹随意洒脱、圆劲古雅,虽是信笔之作,但结体匀整安稳,显示书写者气优雅
遇祝英台,祝英台带着个小僮,手里把玩着玉如意,点头微笑,错身而过,并未交言。
陈操之虽不是有心要探这祝英台秘密,但毕竟心里横亘着那个久远传说,好奇心难免,有意无意朝祝英台脖颈和胸前扫两眼,祝英台脖颈柔细,喉结不甚明显,但很多男子喉结也不甚突出,以此来判断男女不足为凭,至于胸脯,非礼勿视,陈操之只是掠眼而过,也未见丰满突出,而且春寒犹在,衣裳重重,既便有曲线也模糊——
想到这里,陈操之哑然失笑,心道:“祝英台是男是女关何事!若是女就等那梁山伯来吧,真不知梁山伯是什样人物,能让这个恃才傲物、牙尖嘴利祝英台倾心?”
陈操之回到桃林小筑,开始铺陈作画,学卫师先用细笔勾勒,陈操之前世学西洋风景画,比较注重写实,而魏晋时画风注重神韵,对写实不甚看重,为风神气韵,景物是可以用意更改,所以陈操之尝试着将狮子山移至桃林小筑后面,小溪也更曲折多姿,而两岸数千株桃树,俱用写意笔法氤氲渲染——
画得入神,晚餐也顾不上吃,直到五尺绢本上底稿全部画好,陈操之才搁下笔,在来德捧上木盆里洗手,边还扭着头看画稿,心道:“惜哉,卫师、顾恺之不在此,不然边请教边作画会获益很多,只有改日向陆葳蕤请教,至于那位陆夫人,只有等画好后再请她品评。”
晚饭后已经是戌时,陈操之正在洗浴,听得有外人来到草堂,向丁春秋说着什,待他浴罢出来,却已不见有人,丁春秋和刘尚值在看张小贴,便问:“何人找?”
丁春秋怒形于色道:“祝氏兄弟遣仆邀你去弈棋,见你在洗浴,又知你不会弈棋,便说愿代你前往,可恼那贱仆竟掉头便走。”
丁春秋从未见陈操之下过围棋,想当然以为陈操之不会下棋,他倒是会点,想着大家士族对士族,交往下也好,现在顾恺之已经不在这里,等下月初他父亲丁异来看,好嘛,就和几个寒门学子混在起,岂不是丢士族子弟脸!
其实按丁春秋现在想法,他对陈操之、徐邈已经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陈、徐二人学识远在他之上,其勤奋刻苦和品行也让他敬佩,但世事如此,他丁春秋不能惹父亲生气啊,所以想结识祝氏兄弟,万万没想到这祝氏仆人也如其主人般傲慢无礼,放下贴子便走!
刘尚值笑道:“子重你来看,这个祝英台嘴巴上不饶人,字也写得极妙啊,真是有才,不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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