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舍人不禁后退半步,随即羞耻于自己畏怯,气得白须拂动,怒道:“听到又怎样,丁幼微是丁氏女郎,是丁氏族长,又是她叔父,要接她回去谁敢违逆——”
“敢违逆!”红眼冉盛个大跳,就到丁异面前,手握棍,手握拳,目露凶光瞪着丁异。
陈操之喝道:“小盛,退下——丁氏不是鲁氏,并非陈氏之敌,远不到剑拔弩张时候,有话好好说。”
冉盛退后两步,不瞪丁异,瞪着丁异身后那几个部曲健汉,见他们手中并无刀枪棍棒,显得没打算来厮打,便将橡木棍丢在边,叉手而立。
丁异听陈操之这说,心下也是惕然,陈操之非复吴下阿蒙,不但声望日隆,而且心计也极深沉,钱唐鲁氏几乎夜之间垮掉,但在此之前,钱唐陈氏似乎无所作为,这表明陈操之善能隐忍,而旦有机会他就能牢牢把握住,像陈操之这样人除非能举打垮,否则还是不要与之为敌。
氏去世,冉盛也和陈操之叔侄三人般感到巨大悲痛,有天地变色之感,这时听说丁异不肯让润儿小娘子娘亲来奔丧,简直是大怒,提着橡木棍就跟出来。
顾恺之、徐邈、刘尚值,还有陈氏族长陈咸等族人看到丁氏那边来不少人,也起跟出来。
宗之和润儿看到娘亲跌跌撞撞跑过来,丑叔手松,小兄妹二人便飞跑着迎上去,口里叫着:“娘亲——娘亲——祖母归天——”
丁幼微停下脚步,看着两个孩儿穿着粗麻衣、头发用麻丝束着、两张小脸泪流满面,丁幼微心房被巨大悲伤撞击着,她浑身颤抖,慢慢又跪在地上,宗之和润儿飞跑着上来,与母亲抱在起。
陈操之走上来,叫声:“嫂子——”心痛无比,说不出别话来,抬头看,丁异带着群人过来,当即大步迎上去,冷冷问:“丁舍人来此意欲何为?”
丁异放缓语气道:“操之,令堂不幸病逝,亦恻然,可以同意幼微入内致奠,待大殓出殡时也可以让她来尽孝,但她是丁氏人,事毕就要
丁异本想说几句节哀之类客套话,见陈操之出言不善,心下不悦,说道:“丁某不知令堂身故,既如此,就让幼微进去致奠番,以尽旧情,然后就接她回去。”
陈操之回头问丁幼微:“嫂子是怎想?”
丁幼微揽着两个孩儿,呜咽道:“生死都,不会离开陈家坞,要为阿姑,居丧守孝——”
陈操之霍然转头,盯着丁异道:“丁舍人,你听到嫂子话没有?”
陈操之向言语从容、温文尔雅,但此时简直判若两人,麻衣衰服,长发披散,眼眶微现淡青色,而眼睛则布满血丝,明显消瘦脸庞更显得鼻梁高挺,清峻中透着凌厉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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