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贝齿轻咬红唇,委屈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取出画卷递给张文纨。
张文纨解开画轴系带,徐徐展开画卷,心里其实也担心看到陈操之写给陆葳蕤私信之类东西,但确然只有幅画,画是条清浅小溪,溪中错落着七八个石墩,小溪两岸青草如茵,有各色野花开放,个梳着娇俏堕马髻、身穿月白襦裙、背影窈窕年轻女郎不从石墩上过溪,却是赤足淌在溪水里,女郎裾裙提起,露出两截洁白细润小腿,足踝以下浸在溪水里,美丽双足勾勒得非常细致,是卫协独有那种细如蛛网白描法,溪底鹅卵石,踩在鹅卵石上足趾踡缩着,趾甲如玫瑰花瓣般,竟然画出水波荡漾感觉,还有衣袂飘拂、春风骀荡感觉——
画卷右上方用清峻洒脱行书写着两行字:“当流赤足踏溪石,水声泠泠风生衣。”
张文纨看画时,陆葳蕤站在她对面,看不到画是什,只看到张姨脸色由凝霜含威逐渐柔和下来,眼里透出欣赏之色,陆葳蕤才略略放心。
陆夫人张文纨赏画久之,慢慢将画卷收起,吩咐庄园管事,带来德下去饱餐顿,赏五百钱,送出庄园。
小娘子。”
陆夫人张文纨“哦”声,说道:“取画来看。”
来德道:“家小郎君吩咐,只交与陆小娘子。”
张文纨心中有气,正待发作,陆葳蕤提着裙子跑过来,哀声道:“张姨——”
陆夫人张文纨不愿与个下人计较,说道:“那好,陆小娘子在此,你把信物交给她吧。”
陆葳蕤看着来德被带走,想着不能向来德问下陈郎君近况,心里很难过,珠泪盈盈,小嘴微微噘着。
陆夫人张文纨看着陆葳蕤这样子,叹口气,说道:“葳蕤,陪张姨在这湖畔散散步。”命其他人不用跟着,只她与陆葳蕤二人沿着欹欹曲曲湖岸慢慢地走。
张文纨把手里画轴递给陆葳蕤,问:“这画是你吧,这是虎丘山下那条溪吗?”
陆葳蕤展卷细看,那次与陈操之游虎丘情景历历如在眼前,心里既感动又甜蜜,陈郎君答应过她要画这样幅画送给她,那时陈郎君说画不好,要好好好顾恺之请教,时隔年半,陈郎君画技精进如此,可见陈郎君虽然丧母哀痛,但并没有颓怃,依旧非常努力地学习——
张文纨侧头打量着陆葳蕤,陆葳蕤用画卷把脸遮
来德果然从背后解下个青布包裹着长条形木盒,恭恭敬敬呈给陆葳蕤。
陆葳蕤手捧木盒,眼望张文纨,心慌得不行。
张文纨道:“葳蕤,将木盒打开。”
陆葳蕤不敢违拗,慢慢打开木盒,见松木制长条形盒子里静静地卧着卷装裱好画轴,并无他物。
陆夫人张文纨道:“取画来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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