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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超以西府参军身份代表大司马、南郡公桓温参加建康太极殿新年元旦朝会,正月初三,谱牒司令史贾弼之去清溪巷拜访郗超,便说起在去年四月在陈操之那里看到那封署名“英台”书帖,又说自己疑惑——
郗超大感惊讶,凤目微眯,嘴角含笑,轻捻颌下美髯,沉吟久之,开口道:“弼之兄猜测得不会错,这个英台就是谢道韫,世人皆知谢安石好丝竹音律,却不知其侄女谢道韫更是痴迷音律,谢玄曾对说他化名祝英亭去吴郡游学,就是为欣赏陈操之竖笛,现在看来,痴迷陈操之竖笛曲不是谢玄而是其姊谢道韫,那谢道韫易钗而弁与陈操之同学,江左卫玠陈操之可不是浪得虚名,谢道韫心生爱慕也不稀奇,难怪她以辞锋挫折王凝之,至今不肯言婚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郗超接连说好几声“原来如此”,笑容可掬,对贾
赏看半晌,又看《润儿垂钓图》和《山居四季图》,嘴里开始“咝咝”吸气,叹道:“子重,别四百日,你画技大进啊,吾甚惧。”
徐邈笑道:“长康,为何甚惧,怕子重夺你三吴画品第人名头吗?”
顾恺之对着三幅画卷左看右看,说道:“只怕已经被夺去,子重进步太神速。”急命侍从取他新画《夏禹治水图》和《春龙出蛰图》,与陈操之三幅放在起——
陈操之明显感觉顾恺之松口气,不禁微微笑,他画作单独看,确让人耳目新,用色、用墨相当纯熟,而且描摹之精、情趣之妙,俱有会心独到之处,但与顾恺之《夏禹治水图》和《春龙出蛰图》这两幅画放在起比较,就显出他笔法及用色方面不足,顾恺之松口气意思就是说:“还好还好,还没被子重赶上。”
陈操之笑道:“真是比不得,与长康大作放在起就相形见绌。”
顾恺之两两对照,说道:“还是甚惧,只怕不出两年,子重就让瞠目其后,不行,去年常与荆襄士族子弟游玩,不够勤励,以后决不那样懒散,不能让子重超过。”
陈操之道:“好,以后们再比试,终生为挚友、终生为敌手。”
顾恺之大笑,连声道:“好好,终生挚友、终生敌手。”
因为徐邈要赶去武陵郡赴任,所以顾恺之、徐邈这次只在陈家坞小住三日便告辞西行,陈操之从徐邈那里得知郗超叔父、徐、兖二州刺史郗昙于正月上旬病故,朝廷旋即任命东阳太守范汪都督徐、兖、青、冀、幽五州诸军事,兼徐、兖二州刺史,范汪属京口郗氏派,曾任郗超祖父郗鉴掾吏,朝廷委范汪以重任,同样也是为牵制桓温——
让陈操之奇怪是,高平郗氏除郗超之外,都与桓温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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