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年过五十,头发已花白,满面堆笑道:“也是月初才到,小郎君快请进,快请
冀州别驾卢佑押送进献朝廷五百万钱、八千匹绢、六万斛麦于五月十九日抵达建康,皇帝司马昱大悦,北定中原已近两年,这是晋室朝廷第次看到北伐实惠,建康国库之空虚让司马昱捉襟见肘,台城宫殿年久失修,司马昱想要重建太极殿都难以筹资,其号称清心节检,实属拮据无奈,而龙亢桓氏借北伐功绩,大肆封赏宗族故旧,桓秘、桓熙、桓济、桓石虔、桓石秀皆雄镇方,荆襄旧部如朱序、竺瑶诸人皆任大郡太守,桓温现在更是九锡尊荣,正讽朝廷求王爵——
闻知陈操之即将抵京,皇帝司马昱命王坦之、陈尚与冀州别驾卢佑道至白鹭洲码头迎接,王坦之为父守丧期满后,从西府回朝中任职,现已擢升为侍中,陈尚也已由七品殿中监升任六品侍御史——
五月白鹭洲码头,炎阳高照,气氛热烈,陈尚握着十六弟陈操之手,眼含热泪,兄弟之情,感慨契阔,又与冉盛相见,笑道:“小盛年才及冠,就已是五品郡太守,愚兄是望尘莫及啊。”
陈操之、冉盛与侍中王坦之等人叙谈时,谢道韫和慕容钦忱先后上前向陈尚行礼,因慕容钦忱特殊身份,陈尚倒没有因为慕容钦忱是妾侍而轻慢她,只是觉得十六弟这个鲜卑妾侍实在太美,不敢多看——
已出任七品舍人谢韶也至码头迎接,见到三个月大陈菲予,甚喜,对谢道韫道:“三伯母天天念叨着阿姊呢,前些日请杜道首为阿姊卜算,杜道首说阿姊将育有女二子,女为长,今日见,果然应验!”
行数百人浩浩荡荡进城,建康百姓夹道欢迎,这个五年前初入都城时就已万人空巷“江左卫玠”如今是镇守河北大吏,在北伐中居功至伟,江东百姓对陈操之背水战破敌大胜奇迹津津乐道,而陈操之族弟陈裕力斩鲜卑第猛将悉罗腾战功也让晋人欢欣鼓舞,若非北伐军功,陈操之兄弟无论如何不能擢升如此之快,昔日寒门陈氏,现在已是炙手可热大族——
到秦淮河畔陈氏宅第前,王坦之对陈操之道:“皇帝因陈刺史久别归乡,今日就不予召见,以便陈刺史与家人团聚,共叙天伦之乐,明日辰时再入台城面君。”
陈操之请王坦之入宅小坐,王坦之笑道:“今日就不打扰,改日再来与子重共论儒学。”
王坦之、卢佑离去,谢韶则留下,此时,陈氏家仆已分列两队迎候在大门前,来福父子四人乐呵呵上前见礼,独臂荆奴也在,下子跪在冉盛面前,欢喜得老泪纵横,冉盛赶紧将他搀起,主仆二人含泪低语——
陈操之喜问:“来福,汝父子四人何时来建康,荆奴竟也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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