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道:“儿伯道赞赏慕容垂父子才略,而且慕容垂居江东,向谨慎,未显异心,豫州并非边境之州,区区州司马能有何作为,是以委任之。”
陈操之恳切道:“世子是明公之望,奈何以异族人辅佐之,世子虽因小事与不睦,但忠心未改,欲辞冀州之任回江东辅佐世子,只盼世子勿以前嫌拒。”
桓温在建康耳目众多,陈操之向皇帝司马昱表示要回朝中为官消息前两日便已传回姑孰——
桓温徐徐道:“陈掾既不愿居河北,那老夫就允你所请,让你回朝任职——”说这话时,紫石眸瞬不瞬凝视陈操之,观察陈操之细微表情。
陈操之墨眉挑,喜上眉梢,躬身道:“多谢明公。”
润儿婚姻还真是烦恼事,高不成低不就啊。”
陈操之摇摇头,他这时也不能多想这些事,应打点起精神应对桓温父子,还有那慕容垂。
陈操之行入姑孰城,径去将军府拜见桓温,送上从河北带来珍宝,却是陈操之从邺城得到燕国国器,有浑天仪、测日土圭、记里鼓、指南车,这些国器藏在邺宫秘书监库房,桓温在邺城时未曾搜处,此时见大喜,陈操之不把这些国器献给建康皇帝司马昱,却献给他,其意不言自明啊,桓温当即命人将这些国器收好,对陈操之给朝廷贡献大量钱帛不满顿时消大半——
陈操之也有快两年没看到桓温,人到老年,衰老得极快,现在桓温与前年北伐时真是判若两人,其不怒自威紫石眸大失光彩,面皮略见浮肿,但不知为何,老态毕现桓温却又显得有些莫名亢奋,难道是因为得到燕国国器?
桓温坐在舆床上,看着年轻俊拔陈操之,感慨道:“陈子重雄姿英发,老夫甚羡,忆及年少时快意恩仇,恍然如梦。”
桓温点点头,问:“冀州总领河北,应有文武全才者坐镇,陈掾既离职,当以何人代之?”
陈操之沉吟道:“建威将军檀玄、淮阴太守毛虎生或能担当此任。”
檀玄、毛虎生都是桓温荆襄旧部,此二人
桓温年少时曾袖刀独闯仇人灵堂,手刃仇人之子,有豪侠之风,世英雄,奈何敌不过岁月摧折,老态可悯——
陈操之道:“明公身体犹健,操之期待追随明公再伐关陇,统九州,成万世霸业。”
桓温笑道:“慕容垂亦曾建议乘胜扫平关陇,但苻坚已经俯首称臣,伐之师出无名啊。”
陈操之也知道桓温现在已无精力伐秦,但慕容垂建议伐秦显然并非全为大晋着想,慕容垂刻意交好桓熙,自然是因为桓熙是桓温世子,日后是要做皇帝,以桓熙之愚,慕容垂之智,江东将有大祸——
陈操之道:“明公,慕容垂非可驯之人,明公如何委他以豫州司马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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