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早就知道有这天,但是还是好难过啊。
哥哥不再是。
顾慈然沉默着把手握得更紧,他手凉,刚好项辙手包裹着他,好暖。
他不问。
他不想听。
话没说完,顾慈然就被项辙拉近电梯。
“电梯下行。”机械女声播报完毕后是阵和缓音乐声。
银色金属墙壁上,两个男人靠得紧紧,还牵着手,十指相扣。
顾慈然没说话,头垂得那低。
他好想问项辙:
项辙皱皱眉。
“怎?”
顾慈然说自己没看清楚路,撞到别人。
项辙叹口气,想抱抱他。
顾慈然却用手抵住,摇头说:“别过来,裤子湿。”
转身时候下子撞到提着水桶清洁阿姨,水溅出来,顾慈然大半条牛仔裤全湿。冷水顺着布料渗进皮肤,刺得他激灵。
“哎呀小伙子,看着点啊!”
顾慈然把倒在地上红色水桶扶起来,弯腰递过去:“对不起阿姨,对不起。”
项辙带着几个西装革履中年人从病房出来。
“那们就先走。”
”
“何氏还是很有诚意,何小姐也非常优秀,项总您真不考虑考虑吗?”
“项董事情瞒不住,病情泄露对整个企业利益和名誉都不利。”
“何小姐倾心您多年,您要是娶她,她定会让何氏上上下下都帮项氏。”
顾慈然几乎是逃跑样缩进漆黑安全通道里。
他懦弱,他胆怯,他依旧擅于逃避。
他依旧是脆弱无能顾慈然。
手突然松开,项辙把他扳过来,突然
你要和别人在起吗?
那要怎办啊?
你不要吗?
你会赶走吗?
腿上好冷,寒意紧贴着皮肤,湿漉漉,好难受。
项辙沉默着揉下他头,牵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顾慈然没站稳,打个趔趄,“是来看爸。还没看呢。”
“他睡,种马样。”
“”
“回家吧,洗热水澡然后换衣服。”
“不送。”
几个经理面面相觑,还想说话却被项辙冷脸止住,只好尴尬地离开。
项辙径直走向拐角,像被指引似,他好像听到顾慈然声音。
还真是。
小孩儿狼狈地站在垃圾桶旁边,单薄牛仔裤差不多全湿。眼神莫名难过,眼下还有乌青,委委屈屈给对面清洁工背影鞠躬。
他靠在石灰墙上,黑沉沉眼睛有些空。
藏匿在黑暗里,他手掌慢慢收缩,无知无觉地把百合花捏个半死。
或许是太着急,护士匆匆推小车时把那道安全门撞开条缝。
漆黑里有光透进来,窄窄道缝,正好照在顾慈然右手那束花。
他低头看良久,最终打开门把破碎花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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