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九日抵双岛，而文龙至矣。臣诎体待之。杯酒款之。文龙若不屑于臣者。臣宣谕‘皇上神圣，合尧舜汤武为
君。臣子当勉旃疆场’。而文龙若怏怏不得志，止谓熹宗（天启）皇帝恩遇之隆也。臣不觉失色……”
崇祯
脸上开始泛起红色，呼吸也略略急促起来，冷笑
声，“当朕三岁小儿否。”曹化淳这次听到崇祯话，看看周围几个宦官和宫女，挥挥手，那些人都自觉退出去。只剩下曹化淳陪着。
曹化淳这时才道：“皇上……”
崇祯手轻轻举，示意曹化淳不要说话。他已经看到题本中间部分，“……拜魏忠贤为父，绘冕旒像于岛中。至今陈汝明等伙仍盘踞京中。皇上登极之赏俱留费都门，是何缘故？交结近侍，十当斩；奴酋攻破铁山，杀辽人无算，文龙逃窜皮岛，且掩败为功，十当斩；开镇八年，不能复辽东寸土，观望养寇，十二当斩。”
崇祯脸上红色更浓，题本也终于看到最后部分，“臣复朝西叩头，请旨曰：臣今诛文龙以肃军政。镇将中再有如文龙者，亦以是法诛之。臣五年不能平奴，求皇上亦以诛文龙者诛臣……”
穿着红色贴里曹化淳来到御案前跪下，头上已满是汗水。
崇祯笑道：“曹伴伴何急如此？”
“皇上，有本蓟辽督师所上题本，内阁不敢票拟，秉笔说还是请皇上过目。”
“拿上来。”
曹化淳膝行两步，双手把奏疏递上，旁边宦官接，放到崇祯面前。
“但文龙大帅，非臣所得擅诛。便宜专杀，臣不觉身蹈之。然苟利封疆，臣死不避……”
崇祯眼睛猛地眯起：“非臣所得擅诛，原来你也知道！”他两手将奏折握得过紧，已经有些发皱，看到这里
崇祯有点不悦道：“曹伴伴是
信邸旧人，此处亦无外人，以后都不需如此多礼。”
“是，奴才谢过皇上恩典。”曹化淳这才站起来，侧身站，搽下额头汗水，眼角偷偷看着崇祯脸色。
崇祯翻开奏疏，看过第行，“钦命出镇行边督师、兵部尚书臣袁崇焕谨题为恭报岛帅逆行昭著，机不容失，便宜正法，谨席藁待罪，仰听圣裁事。”
“便宜正法？”崇祯有些疑惑坐直身子，接着看下去，“……而总兵毛文龙据海自恣，种种不法流传……辅臣钱龙锡为此事低回过臣寓私商。臣曰：入其军斩其帅如古人作手，臣饶为也……臣改贡道于宁远者，欲藉此为间，皆所以图文龙。也赖皇上天纵神武，许臣。自去年十二月，臣安排已定，文龙有死无生矣。”
崇祯脸容肃穆，口中喃喃道：“许臣，皆图文龙也。”曹化淳没有听清，低头在边不敢做声，偷眼间发现皇上拿奏疏手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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