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刘民有摇摇头低声道，“朱元璋固然雄才伟略，但以为自己万事万能，也就太高看自己，连穿衣戴帽都要管，天下之大，总不见得他比人人都聪明，又岂能人人按他所想那般过日子。”
宋闻贤听他直呼朱元璋之名，正要想劝劝，却见陈新毫不在乎
听着，又把劝说话吞
回去，好在刘民有是说得小声，没被太祖粉丝陈廷栋听到。
陈新有些感慨叹道：“女穿男装，男穿女装，江南风物果然不同。”
宋闻贤凑趣道：“方才那男子所穿，便是所谓妖服，却不是如今才有，当年诗画双绝唐寅便曾穿女装见客，更有士大夫在闹市骑鹿，招摇过市者。”
“骑鹿？”
是皇城，那里不能过，于是众人顺着大道往西道覆府山，过小校场和西十八卫，经珍珠桥到国子监，
路上河道不断，处处小桥流水，来自北国众亲卫都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在国子监南门往南上新浮桥，刚踏上桥面，对面就过来个红色人影。陈新先前还以为是个女子，再细看，名男子用红丝带束发，嘴唇上涂着脂膏，脸上扑上白粉，又补点红色胭脂，革带上挂着个红色带玉坠香囊，身上里面穿件红色道袍，下摆上绣着蟒图，外面反倒套件红色里衣。
陈新对刘民有低声笑道：“内衣外穿，不过这人还算眉清目秀，比蓟州那个妖胖子好。”
刘民有见识过蓟州胖子，还不算太惊奇，后面那些亲卫则完全看傻眼，窃窃私语对那人指点，傻和尚张大着嘴，眼睛直跟着那个男子转动，等那男子从身边过时，呆呆问道：“你是男还是女？”
那人白眼傻和尚，啐口道：“土包子！”甩甩头走。
“是，是真鹿，是以江南地，千奇百怪之人甚多。”
刘民有回头看看后面陈廷栋，低声对两人道：“后面那个也是，变卖家财，千里迢迢去勤王，完啥都没有，也不找朝廷要封赏。”
宋闻贤笑道：“谁说不是，般人听鞑子
傻和尚呆下，转头对聂洪问道：“聂队长，他骂俺，俺能揍他不。”
聂洪还没回答，刘民有就过来在他头上敲，骂道：“你问人家是男是女，他不骂你骂谁，咱们是来办事，谁让你乱揍人，现在开始不许乱说话。”
傻和尚摸摸脑袋，低声嘟哝两句，兀自愤愤不平不时回头看那人。
陈廷栋对着那个妖服男子背影呸声，脸厌恶状。
宋闻贤对陈新笑道：“太祖之时，冠服皆有定制，士农工商、乐户、贱民穿衣戴帽长短用料式样都明明白白，否则都要入罪，连*员用伞、坐轿亦是如此，到如今，已是人人越制，更有如此妖人，实在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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