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开始就觉得陈克这人很不对头,别人见袁世凯都是削尖脑袋去谋个差事。而袁世凯对于这些“晚辈”也是很照顾,只要肯听话,能吃苦,这差事从来不会少。而陈克竟然没有点这种态度,不仅如此,陈克固然恪守晚辈礼节,却有种下意识里头与袁世凯分庭抗礼风骨。原本王士珍还觉得陈克不过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现在看来,陈克从开始就没有拿袁世凯当自己人。
“陈克办蜂窝煤场自从被善耆弄垮之后,那里头人居然都去上海。已经发信给上海那边,上海回过来信也很不。年前上海大闹会审公廨事情,个叫做黄埔书社民间团体脱不干系。这个黄埔书社就是陈克创立。”
听完这些,袁世凯干脆把面前报告推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能让聘卿如此重视,看来陈克绝对是个乱党。他现在在何处呢?”
“现在不知所踪。上海那边消息说,很可能是陈克劫会审公廨案子里头被抓人,然后这些人都跑不知踪影。有说他去广东,有说他去日本,还有说他去安徽。倒是说法都不可信。”
“安徽不是在闹灾?若是陈克真那不得,想来这些日子也该有消息。”袁世凯笑着说道。
“是。若是陈克真在造反,现在早该有消息。既然安徽没有传来消息,他应该没有去安徽。”王士珍很赞同袁世凯判断,“不过此人书近些日子以来很是流行,北京、上海、广州都有大量翻印。袁公若是以后遇到此人,决不可不防。”
袁世凯已经收住笑意,正色说道:“聘卿马上就要去出任江北提督,等你上任之后好好查查此人。前些日子写信给严几道,让他带着陈克进京。想来严几道是不敢来见,聘卿路过上海时候,不妨去见见他,听听严几道对此事有何交代。”
王士珍点头称是,但这都是以后事情。他更关心当前事情,“袁公,此次剿匪是您亲自下手令。所以那些御使才会如此卖力拿此事做文章。觉得不妨把此事交给陆军部处理好。您就不要再插手此事。不然话,您处理重,德州新军那边觉得受委屈,您处理轻,御使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袁世凯本来不愿意轻易放手此事,但是王士珍说很有道理,这件事既然闹起来,而且本来也摆明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无论袁世凯怎处理,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且如果袁世凯味斗下去,反倒显得他不肯放手兵权。北洋新军早就被认为是袁世凯私兵,连慈禧都已经有隐隐不满之意,在这件事上暂时退却,也倒是个保身妙招。
“就按聘卿所言。”袁世凯终于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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