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渡口早就给河水淹没,江堤外用打进河滩立柱跟平铺松木搭座简易码头,这时候也有小半浸在水里。画舫船体高大,白水河水位上涨之后,船舷要高过松木码头大截,皂衣衙差走过来站在码头上都冒不出头来。船头梯子收回去,皂衣衙差看不见船头情形,又不
眼皮子底下调走事。
董原冷哼声,“这几年东海盗匪成灾,跟奢家脱不关系——这些年来要没有海盗助纣为虐,李帅早就扫平东闽,何苦行这苟且之事?”
“只怕奢家归附之后,更会养寇自重。”高宗庭又说道:“来维扬前,在江宁小住几日,西溪学社士子也公开赞同奢家请降事情,看来朝中跟李帅招抚心思已笃定。”
“这些书呆子,自诩风流名士,却只知道耍嘴皮子!”董原嘴里十分不客气,语气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他只是维扬知府,左右不朝中政局,再说他就是在奢家归降事上跟他人意见不合,才给脚踢到维扬来。
书呆子?丁知儒眼睛乜斜着看向堤外画堤,西溪学社哪里只是群耍嘴舌工夫书呆子那简单?又心想奢家归附,封侯割地,手里还将保留近万精兵,再加入外围东海盗势力,算是方诸侯,始终是朝廷东南方向隐患,只是朝廷在北方跟东胡人战局吃重,朝中急欲从东南抽调精兵强将加强北方防线,接受奢家请降也是题中之意。当然,当中也并非没有防李卓养兵自重心思。最为重要原因就是近十年来,为扫平东闽奢家叛乱,军资兵饷耗银数以千万计,使得朝中钱晌支应更加捉襟见肘。
丁知儒见董原眼睛看向自己,又不想接他与高宗庭话题,便笑着说其他事,“苏湄过白沙县,见水患严重,灾民可怜,从维扬回来就将船停在河堤外献艺,县里有钱人可以上船听琴听歌戏,所得钱物都捐给救济灾民所用,杜荣也凑兴致,允诺苏湄在白沙献艺十日,他便捐银千两——这已经是第八天……”见董原望着传琴画舫方向,讨好道:“府君若有听琴雅兴,可派人将苏湄姑娘请上岸来以助酒兴。”
董原摇头道:“灾民遍野,等在高堂雅室饮酒听琴,成什体统?”
丁知儒见董原神色并不坚决,说道:“实有别心思,望府君不要见怪,实则想恳请府君嘉奖苏湄赈灾义举……”
见董原没有吭声就掉头跟高宗庭先下山而去,想来是接受自己这个委婉说法,心里笑,漂亮美人儿谁不喜欢?看见名皂衣衙差站在不远处,招手让他过来,边跟着董原往城里走,边吩咐衙差去请苏湄晚宴上陪酒助兴。
皂衣衙差是个宽眉眯眼矮胖汉子,他领差遣,下山朝河堤走过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