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脑袋,有些喘不上气,努力推搡邪神肩膀。
奇怪是,明明邪神无须靠睡眠养神,此时此刻却仿佛被梦魇般,怎都喊不醒。
邪神双眸紧闭,长睫
“除非你把也带回去。”
“……”
毓秀被邪神理直气壮态度惊到。
他暗戳戳地想难道这位大佬对自己身份没点数吗?如果他真把邪神带回清怀寺,只怕即便怀善复活也要被气得再死次。
本来毓秀还想就他是否留发问题再说上几句,无奈他着实不好受,身体不舒服,脑袋也直发胀。
他边想着边摸着埋在自己怀里脑袋,突然注意到怀里脑袋上不知不觉地冒出层青茬。
别看小和尚不怎长个儿,头发倒是长得很快。
这摸着,有些扎手,也不如以前舒服。
于是他说:“今后别剃头,把头发留长吧。”
“啊?”毓秀不知邪神为何跳到这个话题上,他本是昏昏沉沉地靠着邪神胸膛,闻言茫然地说,“可是和尚不能留发。”
神垂眸看他,乱窜黑线模糊他表情,萦绕黑气遮挡他眼神,光影中也看不清他脸上情绪。
但毓秀知道邪神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看得极其专注。
半晌,邪神才抬手摸摸他脑袋:“好多。”
其实并没有。
他本身就是容纳怨气容器,怨气在他体内不会消失,只会越积越深,很大程度上,怨气和他力量挂钩,他力量越强,他体内怨气就越多。
他只能就此作罢。
毓秀这觉不知睡多久,他是被双手硬生生勒醒。
睁开眼便瞧见边宽阔肩膀,肩膀后面那张红木桌上烛台照亮整间屋子。
屋里窗户紧闭,又彻夜点着烛台,根本分不清日与夜。
毓秀睡得手脚酸麻,想活动下身子,可惜邪神把他抱得很紧,像是恨不得要把他揉进怀里。
“你不是和尚。”
毓秀愣下,才嘀咕道:“怎就不是?”
“你师父死,你那两个师兄也成不气候,清怀寺迟早沦为座荒庙,留不留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邪神摸着他脑袋手往下滑落,轻轻捧住他脸,“退万步讲,就算你师父还在,你那两个师兄也老老实实地呆在你师父身边,你依然回不去清怀寺,不会让你回去,除非……”
“除非什?”
在此情况下,被怨气反噬是必然。
唯庆幸是他不再像两年前那样容易失去控制,无论如何他都能保持最后丝理智。
相较起来,这点痛苦算得什?不值提罢。
五十多年,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就在刚才那瞬,他发现自己并非无知无觉,他还是会痛。
只是以前从未有人关心过他是否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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