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十五,邪神都会变得极其虚弱,连维持身形都很艰难,脚上镣铐禁锢他,哪怕他已经厉害到吓退所有妖怪,却还是被困在这小小方天地里。
这样日子持续五十年。
直到某天夜里,熟悉诵经声传进屋内,可熟悉痛苦和混乱并未像往常那样淹没邪神。
邪神理智尚存,难得如此轻松,他站在屋门前犹豫会儿,还是走出去。
明亮月光和朦胧红灯笼光交错,在回廊角,端正坐着个小和尚,小和尚双眸紧闭,边敲木鱼边低声诵经,看着挺像回事,但在他身上起不到丝毫镇压作用。
邪神脸上戴着那张熟悉白色面具,面具是智哉给他戴上,和他起被焚烧成灰烬,像是掩耳盗铃地盖住他死亡时痛苦。
最近几天,邪神时常失控——他还没学会如何当好个邪神。
杀掉那些人并非他自愿,但他心里确实憎恨过那些人,憎恨就像颗种子,破土而出,在他失控时驱使着他对那些人下手。
不过每次恢复理智,邪神都会在桌前呆坐许久,宛如木头,动不动。
毓秀不知道邪神在想些什,他只知道自己很难受。
报复,没想到当初参与过那件事人会陆陆续续地惨死……
毓秀就站在江福赐面前,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他无所顾忌地蹲下身,打量着江福赐狰狞且丑恶嘴脸。
以前他不是没好奇过这些事,只是邪神似乎不愿多说,他便直在等邪神主动开口。
他也有过无数种猜想,却怎都没想到事情真相竟是如此残忍……
这段时间下来,他眼睁睁看着切发生,从最初痛楚到现在麻木。
邪神来兴趣,走到小和尚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小和尚。
小和尚像是察觉到他到来,原本还算放松表情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仿佛被人头按进装满水缸里,四面八方涌来水争先恐后地钻入他耳鼻,他脑里氧气被抽走,窒息到连喘口气都艰难。
他走过去,从后面虚虚抱住邪神——他已经数不清自己这做过多少次。
翌日,智哉带人来到清桂院,用铁链和符纸封锁小屋,并每月十五都来做法事和诵经。
再后来,智哉去世,怀善接替这个任务。
不得不说,他们这做起到很好镇压效果。
他无能为力,他甚至没有实体,连抱抱邪神都做不到。
此时此刻,他看着江福赐,生平第次发现这世上还有人令他如此作呕。
他甚至想直接掐死江福赐。
倘若江福赐死,邪神不会再被困上五十年,更不会每月十五都被镇压次。
然而他什都做不到,他回到清桂院,走进尚未被铁链和符纸封锁小屋,看见邪神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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