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可以为等场大雪,每天晚上抱着电匣子听天气预报,死活不用造雪机,嫌那玩意太没层次感,那雪景瞅就知道是假。
导演心态也影响全组人,不急不躁,每个小细节都力求完美。哭
“呸!刀刘就没在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想世英名,毁于旦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陈强把鬼头刀扔下山头,捶胸顿足,悲愤莫名。甭说演黄世仁,就是演潘冬子,也辜负不那股子慷慨激昂。
褚青以前直觉着这些个“老表演艺术家”,无非就是岁数大点,又拍几部g,m电影,然后活着活着就成艺术家。
结果老爷子硬邦邦地给他上课,你丫要学得还多着呢!
他拍戏,直都是很孤独游离状态,对手通常只有个,比如左雯璐,比如周迅。但在这个组里,先不说陈述、丛志军和陈强这三个老家伙,也不提姜文和姜鸿波,就说那日本人香川照之。
陈强离组,这十来天,两人住屋里,给老头端茶倒水,冷不丁走,褚青还有点舍不得。
不是说他犯贱,伺候人上瘾,而是跟老爷子对脾气,真有种对自家长辈那种亲近。
陈强最后场戏,褚青有幸起搭。
在山头烽火台里,老爷子演刀刘,披着花白头发,就是遗老遗少剪辫子之后那个披法。手拿着鬼头刀,然后伸出大拇指,在花屋小三郎后脖颈子上使劲抿,似在估摸着等会从哪根骨头缝里下刀,脑袋才会掉得利索。
就这抿,阴气森然,褚青看得自己身上都凉飕飕。
丫牛逼到,根本听不懂他在说啥,就他妈觉得演得太屌!他多数时间都是在,bao怒,在狂喊,却并不让人感觉烦躁和单调,而是非常自然顺畅。单单这份功力,就能把褚青轰成渣。
他就像刚买个金戒指小,bao发户,嘚嘚瑟瑟地去显摆,结果发现满大街都是戴大金链子土豪。但点都不沮丧,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和刺激,反而让他兴奋得发抖。
就像那场二脖子对着马大三嘶吼戏,那叫个过瘾,可惜等到十二月都过去,也没再来那场。
话说他在这鬼子村已经窝个月出头,每天只拍那几场,还不定能留,保不准第二天又得用另种新方法重演遍。
他点都不急,姜文都不着急,他小配角操哪门子心?
刀刘,那是砍过满清八大臣脑袋人物,被马大三请来砍鬼子。结果切鬼子刀,没死……这日本子吓得身上套着麻袋,在烽火台里扑腾来扑腾去,马大三和二脖子就跟在后面追。
“人没死!还扑腾呢!”
“不能啊!掉脑袋鸡也扑腾!”
“脑袋还在脖子上扛着呢!”
“要不再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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