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道,知道。”老贾点点头。
演员里边,多数是业余,片酬都不算高,六七个人加起来也就几万块钱。腕儿最大是褚青,人就占五万块,这也是当初老贾兑现承诺。
想去年冬天,他拉起人马赶赴汾阳时,心情是五味杂陈,资金是意气风发,四地片方合作,戛纳影展邀请,切都很美好……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展到这种苦逼境地。
都是自己作!
他来找褚青前,虽然有信心,毕竟还是惴惴。朋友嘛!钱嘛!很多时候,人把这两回事,掰扯得特明白。
《站台》用是35mm彩色胶片,按本卖,本是400尺。如果是柯达,本得千多块,就算差点也要近千。
再形象点说,本35mm彩胶,大概可以拍摄4分钟。而《站台》预定片长,是三个多小时。
这是什概念?
《泰坦尼克号》和《拯救大兵瑞恩》终剪版,都是三个小时左右,用几百万卷胶片。这对中国电影人来讲,是神话故事,根本无法想象。
以至于姜文拍《鬼子来》,也是三个小时,只用48万卷,就已经吓尿干大导。
“啊?”褚青时没反应过来。
贾樟柯眼神只在地面游移,道:“现在剧组资金出点问题。”
“没钱?”
自他跟监制争执那天,褚青就想到会有这出,可这才二十来天啊,就把剩下那半资金全花光?
忒败家!
现在看这货,磕巴都不打就点头,像是在悬崖边上,被人拽把。那种感觉,就是个窝心。
“行,你也别太愁,有句话咋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褚青起身,拍拍他,笑道:“回
艺术家嘛!拍废胶片比留下来,要多得多。现在,贾樟柯别不敢说,烧钱功力直逼国际范儿。
老贾夹着烟,似乎觉得很别扭,口没抽,直接按在烟灰缸里,又转到刚开始话题,道:“所以,就想着,呃,先把电影拍完,片酬能不能,能不能稍晚点。”
“啊,没事,啥时候给都行!”褚青笑道。
他不是装大方,真心实意,自己不缺钱,还是哥们,有困难怎也得挺把。
“不过,赵涛和小娟她们得结清,人家毕竟第次拍戏。”他又提醒下。
“钱倒是还有。”贾樟柯干脆坐下来,跟他也没什话不能说,坦白交代:“估计能撑个礼拜吧。”
他搓搓脸,点支烟,又不抽,掰着手指头道:“吃饭,住宿,用车,人工,胶片……这些,个礼拜之后都没钱给。”
“啧!”褚青咂巴下嘴,问:“那你打算怎办?”
“借吧。”老贾无奈道。
他拍戏,其他方面开支真不算多,大头就是胶片,简直在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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