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欢不推辞，随手拈起
块芙蓉糕，想
想，随口找个话题：“尊主，你如此用心，可是在研究什
重要
药方？”
宋清时把桌上乱七八糟纸整理好，回答：“是六脉复生汤。”
越无欢拿着芙蓉糕手忽然停住，愣愣地看着他。
“就是你晚点要用，”宋清时苦恼地挠挠头，努力寻找词汇解释，“这个药可以重新打通你闭塞经脉，可是
试下药，发现太痛，你可能受不。想找减轻痛楚方法，现在还不确定是将药效放缓好，还是麻痹痛觉神经好，可能还得多试几次……”
越无欢看着书，心里是前所未有安宁……
如果这就是生世，该有多好？
宋清时忽然放下书，拿起笔在纸上涂涂写写起来。
越无欢侧身去看，却见他写得很快很急，字迹非常潦草，几乎无法读懂里面内容，只看出似乎是些药名。
忽然，他停笔陷入沉思，左手不慎碰到未干笔迹，染上大块墨痕。然后他毫无知觉地抬手托腮，脸上出现道黑印。
眼，不懂欲望，不沾污秽，就像无意落入滚滚俗世水晶，没有染上半点红尘。
越无欢在旁边看好久好久，他都没有抬起过头。
似乎，除这满屋书卷，谁也无法映入他眼里，心里……
越无欢忽然觉得很可笑，若是有人知道传闻中性格乖僻药王仙尊和艳名满天下无欢公子呆在书房里，两人什都没干，安安静静地看日书，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人必有痴，而后有成。
越无欢死死盯着那道黑印，觉得刺眼极。
他忍又忍，终于忍不住找出帕子，仔细擦拭，擦去那道沾污心中无瑕痕迹。
宋清时终于醒，回首惊觉天已黑。他看着越无欢手里帕子上墨痕，意识到自己做什蠢事，不好意思道：“看书容易入神，经常忘时间，你饿吗？下次可以叫醒。”
越无欢笑着摇摇头：“也入神，不觉天已晚。”
“给你，”宋清时将桌上糕点全部推给他，“已辟谷，不会饿。”
至痴则至纯，化作本心。
谁都没发现药王仙尊只是个醉心书海痴人，种种乖僻皆因痴起，因痴狂。谁也不知褪去他痴狂外壳，里面是颗最简单心……
越无欢低头，悄悄笑很久，然后笑容化作微微苦涩。他想起两人在河边初遇，想起指尖拂过发梢，滑过脸颊触感，有点微微发烫，如果早知有今日，他定会拼着责罚也把自己弄体面些，不让他看到难堪面。
天黑，雨声停，月儿露出脸，草丛里几声虫鸣。
书屋里就像与世隔绝天地，感受不到外界变化，没有喧哗，没有惊扰，只有轻轻翻书声和纠缠不去冷清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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