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贞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焦急、慌乱、激动万分地喊着:“皇兄,求求你,给岚儿和向擎苍留条活路吧。是看着他们路走来,他们相爱,实在太辛苦。知道,岚儿根本不想当什公主,她此生最大无奈,就是投身帝王家。她宁愿当个布衣百姓,那样至少还有追求幸福权利,可以与心爱之人携手终老。”朱秀贞越说越激动,突然手捂肚子,痛苦呻吟起来。
“糟,怕是要生”,王贵妃是过来人,赶紧上前扶住她,着急大喊,“快扶公主进屋躺下,快请产婆和太医”。
已经来不及将朱秀贞抬回昭仁殿,只能在凌云轩内待产。凌云轩内乱作团,炎热夏天,热浪侵袭下,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汗水。嘉靖直站在屋外,朱秀贞无助、哀求、惨厉呼喊声隔着门不停地传来,伴随着产婆和太医吵嚷声。他头痛欲裂,却坚持着不肯离开,脑子里纷纷乱乱,有太多混乱事情充塞脑际。直到婴儿响亮
昌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皇上”,他结巴着,“外头……外头……娘娘们……”
嘉靖满脸狐疑地出门,中午时分,日头毒辣辣,方皇后和王贵妃、卢靖妃、杜康妃还有应惠妃却顶着烈日跪在门外,想必跪很久,众人都已是汗湿红妆。
“你们这是做什?”嘉靖皱紧眉头。
方皇后伏地叩首,言辞恳切,“‘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首《白头吟》,道尽世间多少女子美好愿望。公主能遇见让她足以倾心相许之人,是何等有幸。皇上,法理不外乎人情,臣妾等人今日斗胆恳请皇上,网开面,成全对有情人,成全他们白头不相离心愿”。
其余几位皇妃随方皇后磕头,口中齐呼“恳请皇上成全”。
嘉靖惊愣俯视跪在地上皇后和几位皇妃,久久才喑哑迸出声来:“难得你们有如此齐心时候。”
惠妃哀声道:“‘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世间女子从古至今,自始至终所求不过是这句话。但这对于身处后宫臣妾等人来说,只是徒然奢望。勾心斗角,挣扎辈子,想得到,也不过就是皇上颗心。但是斗来斗去,到头来,其实谁都不是赢家,因为皇上心,永远不可能只属于个人。正因为如此,臣妾等人才格外羡慕而又同情公主。”
嘉靖口齿启动,还未说出口话却被小翠呼喊声打断。大腹便便朱秀贞闯进凌云轩,小翠阻拦不她,急得六神无主。
“皇兄”,朱秀贞步履蹒跚,走得很吃力,却强撑着要给嘉靖下跪。
“给公主赐座”,嘉靖呼唤昌芳,他不满而又心疼地望着妹妹,“看看你样子,都什时候,还出来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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