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地方督抚中,曾国藩是对兴办近代工业最感兴趣,也是最为努力人。湘军攻下安庆不久,他就建立“安庆内军械所”,集中中国当时最出色几位科学技术人员,专门仿造西洋式枪炮弹药,并把试制轮船作为军械所项重要任务。第二年,徐寿、华蘅芳就造成台轮船用蒸汽机。1862年7月30日,曾国藩应邀观看蒸汽机试验,他在日记中写道:
中饭后,华蘅芳、徐寿所作火轮船之机来此试演。其法以火蒸水,气贯入筒,筒中三窍,闭前二窍,则气入前窍,其机自退,而轮行上弦;闭后二窍,则气入后窍,其机自进,而轮行下弦。火愈大,则气愈盛,机之进退如飞,轮行亦如飞。约试演时。(25)
曾国藩所看到可能是中国人自己制造第台动力机器。曾国藩最高兴,是中国人也掌握西方科技核心秘密:“洋人之智巧,中国人亦能为之。彼不能傲以其所不知矣。”
同治二年(1863)十二月二十日,中国人制造第艘火轮船下水。曾国藩日记中说:
出门至河下看……新造之小火轮。船长约二丈八九尺,因坐至江中,行八九里,计约个时辰可行二十五六里。试造此船,将以次放大,续造多只。(26)
曾国藩不顾深冬寒冷,亲自乘坐这艘试航小火轮走八九里远,可见兴致之高。所谓“试造此船,以次放大”,“放大”到什地步?那就是与西洋比肩匹敌甚至战而胜之地步。曾国藩命名为“黄鹄”,出自《商君书·画策》:“黄鹄之飞,举千里。”不过事实上这条船毕竟是“处女作”,后来曾国藩发现它“行驶迟钝,不甚得法”(27)。
为更深入更全面地掌握西方技术,曾国藩和李鸿章等人又建设个更大兵工厂—江南制造局。今天中国最大造船企业之上海江南造船厂,就是由当年江南制造局江南造船所发展而来。
曾国藩对江南制造局非常重视。后来“剿”捻失利回任两江后不过个月,他便奏请将江海关关税提交户部四成,截留两成,其中成用于李鸿章“剿”捻军费,成作为江南制造局经费,以便扩大制造局规模。
曾国藩在奏折中说:“制造轮船,实为救时要策。”“制造轮船等事……岂可置之不办?再四思维,实有万难周转之势。查江海关洋税项……合无仰恳天恩,俯准将洋税解部之四成酌留二成,以济要需。如蒙俞允,臣拟以成为专造轮船之用,以成酌济淮军及添兵等事。”(28)
在国家财政紧张和平捻战争进行之际截留解部关税,是需要勇气。因此容闳说:“世无文正,则中国今日,正不知能有西式之机器厂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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