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爷爷,”个小男孩眼疾手快地从汤盆里挑出块肥肉片塞进嘴里,
廖亚凡自己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怀抱着个1岁左右残障儿童,口口地喂他吃饭。她让孩子靠在自己怀里,右手拿着勺子,左手捏着块手绢,随时准备擦拭孩子嘴角流下来菜汤。趁他咀嚼功夫,廖亚凡就舀上几口饭菜塞进自己嘴里。
看得出来,方木肯留下来吃饭,周老师还是挺高兴。也许是对饭菜过于简单感到抱歉,周老师特地倒两杯白酒,算是补偿。
酒是好酒,就连方木这样不懂品酒人,也能感到入口之后绵软醇厚。周老师见方木意犹未尽地咂嘴,笑笑说:“五粮液。”
“嗬,还真没喝过这好酒。”
“那再给你倒点。”
在游戏室、网吧遍地都是今天,奔跑同样会给孩子们带来如此狂喜。
方木注意到在花坛另侧,个小小孩子正透过鲜花与青草注视着他。从他痴肥脸庞和歪斜眼睛来看,这是个智障儿童。
孩子发现方木也在看着他,呵呵笑起来,同时伸出只手向他用力地挥。
方木笑笑,也冲他摆摆手。那孩子仿佛受鼓励般,又是挥手。
如是几次,方木意识到这孩子其实在跟他玩猜拳游戏,同时发现他只有两根手指。方木想想,每次都张开五指,做出“布”手势。
“不用不用。”方木急忙摆手,“会还得开车。再说,这好酒,你留着招待贵客吧,给这样门外汉喝也是白喝。”
周老师端起酒杯,细细地抿口,在嘴里含好会才咽下去。
“唉,那时候,喝五粮液就跟喝水似,根本尝不出味来。”他转动着手里杯子,“现在喝酒机会少,反而喝出它香醇来。看来回味件事情最好时机,恰恰是失去它时候。”
“呵呵,”赵大姐嘴里含着饭,闷声闷气地笑起来,“你老先生有钱时候,恐怕没把这玩意放在眼里吧?”
“嘿嘿,是啊。”周老师放下酒杯,眼盯着天花板,“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糟蹋钱啊。”
于是“剪刀”主人就很开心,连续胜利让他兴高采烈,甚至跑到花坛里打个滚再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继续跟对面那个永远只会出“布”家伙玩下去。
天色点点黑下来,花丛中,孩子身影越来越模糊,方木渐渐看不清他手,只听见对面兴奋不已“咯咯”笑声。
忽然,方木意识到有人在自己旁边。转过头去,黑暗中,廖亚凡站在几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
“吃饭。”几秒钟后,她轻轻地说。
晚餐很简单,白菜熬豆腐、土豆丝、辣椒酱和白米饭。方木被安排在周老师身边。他对面就是廖亚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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